“不错。出家前我是大王子。但我现在正在修行,我就是提安。”
“那你们三岁以后,就一直住在国寺里?再见不到自己父母的面了吗?”李白尘早就听闻皇室无情,却想不到是如此无情,三岁的小儿便就这么推出门外。
提安心中一颤,她竟问了同样的问题。
好多年前,她也这么问他“我的小可怜,三岁后便再没见过爹娘了吗?”
“见得到。国寺就建在皇宫内,大小祭祀、佛祖诞辰都能见到。只是,我们是僧人,他们是大王。他们从不来关心我们这些僧侣,我们也不奢望自己能在二十八岁前能被他们多看一眼。那些亲王家的孩子,平日里还有家人来探望。但如我这种大王的子嗣,想要在平日里见到父王母妃,那是绝不可能的。”
李白尘竟有些怜悯这位提安。虽为皇子,却要在寺庙里如此受苦。
“提安,那你几岁了,还未到二十八岁修满日吗?”
“贫僧今年二十九岁。”
“那么算起来,你去年就满二十五年了,为何现在还是是个和尚?”
“我虽年龄已到,但我的修行却还差的很远。”
“你可是柔安第一高僧!”
提安笑了笑,“因为我心魔太重。”
李白尘突然懵了,细细一想,这竟是她的原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提安见她笑了,也大笑了起来。
“提安,你的过去都是青灯古佛木鱼经书,并未有父母之爱。这一点,我们有些像,对吗?”
“你也没有父母之爱吗?”
“也许有,但是我都忘了。我有一天醒来,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身边只有一个弟弟。弟弟还小,问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记不起来也是好事。”
“有可能。像你什么都记得,难怪心魔这么重。”
提安看着她,忍不住想去捋她的头发。但他忍住了。
李白尘扭回了头,提安看着她的侧颜,实在心疼她,轻轻说:“如此多年你一个姑娘带着弟弟生活,实在不易……”
李白尘并未觉得什么,只说道:“是啊!我弟弟很皮的!”
提安未再说什么,转头一看,国师滕州青正向他走来。
滕州青一看便是个磊落汉子。一袭黑色的熊皮大氅披在身上,脚上的青云屐咯吱作响。
“提安!”他一来,眼中根本无他人,只和提安说话,“雪山燥冷,喝点。”
他将自己的水囊扔给提安。提安拿在手中,并不喝。
“多谢。还请国师置办一个上山车给这位娘娘。”
“我们是来为柔安祈福的,待时要接受行如真一个难题,还要留下黄金万两,已经没功夫管别的了。”
提安笑了:“也许你救了他的女人,他便不会为难你了。”
“待我解决了此事,还轮得到他代替天神来考验我?”
提安将水囊还给他,并嘱托他弄些吃的来。
滕州青有些为难:“不知会碰到你,带的都是肉干鱼鲞,并未有你可吃的。”
“那便给这位姑娘准备一些。”
滕州青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身边有姑娘,本想细细打量。但李白尘蒙着眼睛,还未多看一眼,他便被提安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