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然的声音不似方才那般狠戾,倒有种冰雪化冻后回暖的感觉。
时初抬头正对上他那双满含探究的眸子,心间一动。
真……真是帅啊,这人放在现代也是娱乐圈里妥妥的小鲜肉一枚啊!
她还偏偏是个颜控。
殿内突如其然的安静让时初有些不太自在,便福身道:“罪妾先行告退。”
沈煜然冷哼了声,转身冷声吩咐道:“黄漾,将桌上的茶具扔了。”
“奴才这就去扔。”
时初刚出门,就听到这话,肺都快气炸了。
奶奶的,这人怎么恩将仇报,简直是不识好歹!
白长这副好皮囊!
她偷偷骂了几句,四周看了看后,寻了个角落便用缩地符回了冷宫。
可这一切都被站在桥上的一个小宫女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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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树梢,雾气渐浓,淑景轩中烛光微闪。
方才的小宫女一路小跑推门进去。
“何事?竟如此慌张?”
弱不经风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宫女慌张跪在梳妆台旁,一脸惊愕的说出方才她瞧见的那一幕。
徐昭仪坐在榻旁,手紧紧抓着被褥,紧咬嘴唇,生生是洇出了血。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徐昭仪拿出帕子,手在不停蹂躏着帕子,眼睛中布满了红血丝。
她哑着声音问道:“春儿,你确定看到是时氏从皇上的景仁宫……安然无恙地出来?”
春儿也不敢相信啊,但她的确看到了,就是时贵人,她的样貌很特殊,她不会认错的。
但是,时贵人不是被打入冷宫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景仁宫?
这件事不仅春儿自己想不通,徐昭仪更是一头雾水。
她愣着坐在床上,嫉妒的心让她脑子里只有一个认知……那个女人进了景仁宫。
“凭……凭什么!”
一声怒吼响彻整个淑景轩,春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深深埋到胸前。
这样的娘娘……她……她从未见过。
徐昭仪起身抬手便将圆桌上的茶杯花瓶一扫在地,眼睛里的血丝狰狞着遍布眼球。
“后宫中,从未有人能进得了景仁宫!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凭什么!一个弃妃而已。”
春儿强忍着颤抖的肩膀,看到这样的娘娘,她害怕地往后腾了几步。
徐昭仪踉跄了一下,歪倒坐在了榻边。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指甲紧扣着手掌。
她僵硬的抽了抽嘴角,鄙夷道:“倒是本宫小瞧了这个狐媚子……进了冷宫还不安分,看来……别怪本宫狠心了。”
春儿闻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娘娘你成了这个样子……平日柔弱温柔的娘娘,竟然…全是假的。
春儿的动静吸引了徐昭仪的注意,只见她朱唇微勾,宛若罂粟一般绽放。
她微微弯腰,白皙的手指紧紧掐住春儿的下巴,满面笑容地说道:“春儿……见到本宫这样子的人……坟头的草都有一个人高了。”
春儿惊恐的眸子里噙满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滚落。
嗓子像被粘住一般,只能用微弱的声音求:“娘娘……春儿……春儿一生,死都是您的宫女,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