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羡鱼冻得双颊发红,转头就要走:“真他妈可怕,我不要住在这里,我要回家。”
风临渊拽住她的胳膊,脱下身上的外袍,裹上她的身躯,自言自语:“很可怕吗?我在这里住了五百年。”
花羡鱼突然记起,江月楼也说过,风临渊在玄冰境里待了五百年。
怪不得养出这么个惊天动地的伪君子。
花羡鱼本还想走,发现风临渊这件衣裳裹在身上后,风寒都被抵御在外,没那么冷了。她难得有良心地问道:“你把衣服给了我,不冷吗?”
回应她的,是风临渊伸出的手。他牵着她,踏入风雪中。湖中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二人从冰上走过。花羡鱼不冷了,脚底踩着冰,借着风临渊的力道,在冰上滑着,颇为得趣。
风临渊看着她的小动作,唇角不可察觉地翘了一下。
花羡鱼道:“你在这里住了许久,一定常常来滑冰玩。”
“不曾。”
“滑冰这么好玩的事,你居然没玩过。来,我教你。”花羡鱼甩开他的手,用力推了他一下。她本想看他摔个四脚朝天,好趁机取笑他是个乌龟王八蛋,哪知他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花羡鱼自讨了个没趣。
“下次不许这么顽皮。”风临渊捏了下她的鼻尖,示意她往前看,“到了。”
层层叠叠的风雪中,几栋小屋矗立苍白之间,周围还砌了围墙。花羡鱼率先推开院门:“你这五百年就住这里吗?”
四四方方的小院子,有主屋,有厨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风临渊推开一间屋子。花羡鱼跟在他身后,他回过头来:“你要与我同住?”
花羡鱼摇头。
“旁边的屋子,自己选。”
花羡鱼挑了个间风临渊隔壁的屋子,那是风临渊的师父袁朗的旧屋,风临渊没说什么。
花羡鱼在雪地里站久了,十指冻得通红,她想调用灵力御寒,发现自己的灵力不够用。好在这里的屋子是用石头堆出来的,修建得密不透风,还用花椒和泥涂壁,再垂下几层厚厚的幔帐,生起一盆火,很快就暖和起来。
花羡鱼暖和后,四处翻翻找找。显然,屋主是个男人,她翻出好几件男人的衣裳。
花羡鱼把被褥并这几件衣裳都收进一口大箱子,从储物袋里取出自己的被褥铺在床上。打扫房间时,床下藏着的木箱子引起她的注意,箱子里都是些婴儿的小衣裳,还有块金子打造的长命锁。
花羡鱼托着这枚长命锁,蹙眉思考。
神剑宗不许成亲生子,这里却有很多小娃娃的东西,难不成是这个屋主背着神剑宗,在这里养自己的私生子?
花羡鱼一副发现大秘密的表情,敲开风临渊的门,将事情原委说清楚。良久,风临渊说:“你口中的‘私生子’是我。”
花羡鱼拍着大腿:“我就知道,肯定不简单。”抬眸却见风临渊双目沉沉地盯着她,她后知后觉缩了缩发凉的脖子,“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我不是袁朗的私生子。”
花羡鱼:“诶?”
袁朗是风临渊的师父,也是上任神剑宗的掌教。
“我出生起,就住在这里。这枚长命锁,是师父给我打造的,你看到的那些小衣裳,也是我的。”
花羡鱼怎么都无法把长命锁,和眼前这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联想到一块。
是了,这厮再凶残,刚破壳而出时,也是个软软糯糯的小娃娃。花羡鱼先前不知道龙母丢失的那枚龙蛋去了哪里,结合她这些日子在万卷楼查到的资料,真相可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风临渊就是当年丢失的那枚龙蛋。
袁朗身为当初的六大派代表之一,进入雷泽深渊,机缘巧合带走龙蛋。六大门派中有五大派因屠龙被天道降下责罚,遭受灭顶之灾,唯独神剑宗幸免于难。各大仙门都怀疑,袁朗窃取龙蛋,龙族的最后一条小龙护佑了神剑宗。
但这些都是外界的猜测,无人证实。
花羡鱼就算猜出真相,也不敢让风临渊知道,她借口冷,回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