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羡使用灵力,调来一泓清水,浇在君少疾的脸上。
通过这些日子在云泽堂的修炼,她已初步掌握吸纳灵气,化灵力为己所用的本领。
君少疾经水一泼,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刚准备坐起,一股极大的力道,如泰山压顶,将他摁了回去。他转头看站在身侧、满脸得意的花羡鱼,转瞬明白过来,是她搞的鬼。
花羡鱼一手叉腰,一手提着琉璃灯,抬起左腿,踩在他身侧的石头上,照出他覆满花纹的脸庞,居高临下看他:“丑八怪,怎么样,服不服?”
君少疾斜眼看着手腕上的束仙锁,不见半点愠色,平静问道:“你想做什么?”
花羡鱼慢悠悠摸出个储物袋。君少疾神色微动,他认出来,那是他的储物袋。
花羡鱼用手指勾着储物袋,在空中打了个转:“我救了你,为了医你,用了许多灵药,这些我拿走,当做治你的报酬,不过分吧?”
花羡鱼出身大光明宫,身边都是魔道中人,魔道行事跟光明磊落向来没有半点瓜葛,似这等强抢的事情,她干的信手拈来。可现在她是无垢峰的人,风临渊要是知道她强抢别人的东西,又会出手教训她。
花羡鱼就没干过吃亏的事儿,她的丹药灵草都喂了君少疾,总得回回血。她想出个既不被风临渊责罚,又能弥补回损失的法子——君少疾“自愿”支付报酬。
君少疾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花羡鱼。花羡鱼的神态和语气,频频令他想起故人。
花羡鱼道:“你不出声,就是同意我的话了。”
她笑嘻嘻地收了储物袋。她可喜欢这个储物袋了,上面绣着几条鱼,十分得她的欢心。
花羡鱼拿了君少疾的东西,扶着他坐起,连语气都和善不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君少疾抬眼看她:“白若轩。”
花羡鱼小声咕哝着:“没听说大光明宫有这号人啊,看来是只名不见经传的小鱼小虾。”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还有家人朋友吗?我通知他们来接你。”
“没有,都死了。”
“我为你的遭遇感到同情。”花羡鱼打开自己的储物袋,递给他一瓶百花露,“喏,这个给你,润润嗓子。”
君少疾声带受损,嗓音略嫌沙哑硌人。
她拿百花露时,故意带出那条被烧焦的小鱼穗子,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君少疾的反应。君少疾神色始终如常,连个眼色都吝惜给这条穗子。
花羡鱼心中直犯嘀咕。难道她猜错了?
但她又不能直接拿穗子问君少疾。君少疾这个人阴森森的,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不确定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万一他是她以前的仇家,她岂不是引狼入室?
花羡鱼捡起穗子,擦了擦,擦出穗子本来的颜色,继续观察君少疾。
君少疾依旧表情漠然,花羡鱼只好将穗子扔在地上:“这么个破东西,怎么混进来的,我当是什么宝贝,就是个烧糊的穗子。”
她踩了穗子几脚,将它碾进土里,才作罢。心中那股期待,随着君少疾的毫无反应,也都散了去。
这个丑八怪无动于衷,说明这穗子与他无关,只是恰巧出现在他的身上。整个大光明宫都没了,连女君都成了剑下亡魂,她这个头号狗腿子,还在期盼能有个亲朋好友与她相认,真是痴心妄想。
花羡鱼决心忘了这条破穗子,彻底与过去划清界限,从今往后,做个清清白白的“阿虞”。
花羡鱼歇了找回过去的心思,君少疾既没了用处,就是个烫手山芋。她掐着下巴,眼角斜睨君少疾,寻思着怎么处置他。
要不举报给神剑宗,换点灵石花花。
这个念头刚起,君少疾就对上了她的目光,仿佛知晓她所想,少年笑吟吟地出声道:“方才忘了介绍自己,我乃神王宗宗主座下的首席弟子,此番多亏阿虞相救,我听闻神剑宗向来嫉恶如仇,不允许弟子与魔教有所往来,阿虞冒着被玄雷阵轰杀的责罚救下我,这份恩情我会牢牢记在心底,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花羡鱼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