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现实的净念禅师,古铜色的皮肤,眉目慈和,面带喜悦,却又隐隐散发出一种佛威,堪称金身罗汉。
“小师傅,可还满意?”
秦墨问道。
“阿弥陀佛~~”
一名小沙弥喧了声佛号,神色复杂道:“施主画技确是精湛,师傅若于极乐世界有灵,想必也是欢喜的,这里有些许铜钱,请施主收下,作为鄙寺的答谢。”
“小师傅说的什么话?”
秦墨现出不悦之色,脸一沉道:“我为禅师画殓妆,完全是钦佩义举,你是看不起我是不是?快把钱收回去。”
“施主高风亮节,令人钦佩,贫僧师兄弟得把师傅送回寺里,告辞了!”
小沙弥也不坚持,与另一个合什一礼,就把净念的尸体架在背上,向外走去。
“师姐,我总觉得这事透着邪性啊!”
李琳瞥了眼秦墨,嘀咕道。
林菡不动声色,向秦墨拱手道:“我们是朝廷青鳞卫的人,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免贵姓秦,单字一个墨,在庄子里的义庄上混口饭吃。”
秦墨也拱手回了一礼。
“行!”
林菡点头道:“看你的年龄比我小些,我就直接叫你秦墨吧,我是天心派弟子林菡,这位是阁皂山弟子张鹤,这位是普庵派弟子李琳,请问你的师承能否告之我们?”
“呵~~”
秦墨呵的一笑:“我哪有什么师承,无非是给死人脸画个鬼妆,祖传的把式,混两口饭罢了。”
“哦?”
林菡明显不信,她在净念的脸庞上,感受到了一种详和欢乐的氛围,能把死者快快乐乐的送走,哪里是把式活,怕是专门走阴的神婆都做不到。
不过秦墨不欲多说,她也不至于多问,只哦了声,便道:“这具女尸的煞气太重,你可有解决的办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
秦墨淡淡道。
林菡现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李琳凑过来,小声道:“师姐,这女尸明显有冤情啊,又怀着大肚子,多半与周家有关,要不要调查一下?”
张鹤迟疑道:“我们是青鳞卫,可不是锦衣卫,俗世的案子不在职责之内,最多代报一下官。”
“哎~~”
林菡叹了口气。
青鳞卫虽由大儒钱谦益奏请设立,但几百年来,佛道各派都把优秀弟子送入历练,有海量的资源支撑,青鳞卫的势力越来越大,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仙朝之前的锦衣卫。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青鳞卫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而且因青鳞卫势大,又直属皇家,朝臣生怕几百年前,被锦衣卫监视生活起居的旧事重演,于是暗戳戳的引进了西方神教,秘密给予资助,在大明的国土上,盖起了一座座华丽巍峨的神堂,公然传播信仰,暗中则与青鳞卫作对。
如果今日青鳞卫僭权,那么,就会成为神堂针对的突破口。
为难!
现场安静下来,所有的周家人,包括护卫都贴着墙,不敢走,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引起女尸的注意。
反是秦墨与林菡三人大概了解一些,所谓尸变,不是瞬间完成,要有个过程,只要不招惹,女尸暂时就还未到无差别杀人的阶段。
但是从起立,走出屋子,到睁眼这一系列来看,情况极不乐观,尤其是晚上,阴气重,秦墨有种直觉,也许天黑下来,女尸会有变化。
“出不去啦,出不去啦!”
这时,有凌乱的脚步声接近,两名小沙弥背着净念的尸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