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露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萧沂转身看着正低着头的萧汐,“月楹劝了你一句,你便动了手?”
萧汐知道错了,“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里面有剪子……”
“不知便可随意拿别人撒气?从小学的规矩都到哪里去了!”萧沂冷着脸。
萧沂觑着他的脸色,知道大哥是真生气了,小姑娘似乎是吓坏了,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萧沂泠然道,“喜欢做胭脂,那就把这些都捣成花汁,不许旁人帮忙。”
萧沂视线扫过众人,众人大气都不敢出,萧沂虽然一贯笑眯眯的,但生气时无人敢惹。
“月楹跟我过来。”
月楹跟在萧沂身后,伤口可能有些深,月楹拿帕子盖着才止住了血。
萧沂从柜子前取了个小盒,“坐下。”
月楹手捂着额头,“奴婢不敢。”
“让你坐你就坐。”
月楹只好坐在雕花木椅上,“皮肉伤而已,奴婢回去敷些伤药就好了。”
萧沂突然走近,想去拿开她的帕子。
月楹下意识往后一躲,萧沂的手悬在当空。
“你又看不见,怎么知道只是皮肉伤?”萧沂低下头与她平视。
他的睫毛根根分明,墨色的瞳仁里有她的倒影,眼前猛然出现一张放大的俊颜,鼻尖是檀香的味道。萧沂对檀香情有独钟,不知是不是佛寺里待久了的缘故。
月楹有一瞬的神游天外,她愣神之际,萧沂已经拿开了手帕。
额头的疼痛拉回了她的神志,月楹垂眸。
“厢房里有铜镜,回去便可看清了。”萧沂的举动对她来说太过亲密了,她都要自作多情地以为萧沂要给她上药了。
萧沂仔细看了眼她的伤口,细长的一道血痕,割开了皮肉,露出里面的猩红来,伤口并不深,确实只是皮肉伤。
她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低垂着眼,坦然自若,旁的女子脸面受了伤总是惊慌的。
萧沂放下手中的药盒,对外面的燕风道,“去打盆水来。”
燕风转身就去,挠了挠头,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外头做胭脂的几人已经开始了,金宝银宝将花瓣一片片摘下来,萧汐拿着捣药杵,一点一点地捶打花枝。
她们就在院子里忙活,月楹一转头就能看见。
她有些于心不忍,小郡主娇生怪养的,这么多玫瑰花都捣烂,手腕恐怕得废。
萧沂将手中的药盒放在她面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疼?”
“今日这剪刀再偏一寸,你这眼睛就别想要了。”
月楹低声道,“小郡主并非有意的。”
“我知道,”萧沂负手而立,“她若是故意伤人,罚得就不止这些了。小姑娘骄纵些应该,但得有个度。她今日因为你一句劝告就打砸东西,已是失了礼。”
萧沂是借这事治治萧汐的傲。
月楹嘟囔了句,“其实也不能怪郡主,我不劝她就好了。她做了觉得无聊,自然便不做了。”
萧沂微笑,“你还惯会给她找借口。”
月楹抿唇,没办法,萧汐长得好看,见到好看的小姑娘她的容忍度就高,而且萧汐确实不是故意为之,出了事情也立刻道歉。
萧沂坐下来,“不必担心她,汐儿从小练鞭,捣上一两个时辰无事的。”
原来不是不心疼妹妹。
燕风打水回来,萧沂道,“自己上药。”
月楹撇撇嘴,心道,你倒是给我个镜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