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青峰到各个小队去检查知青们的劳动情况,可是从一队到五队,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越看血压越高。
“那个谁。”陈青峰一下子懵住了,没叫出任欣然的名字,“你穿着裙子干活得劲吗?”
穿裙子确实不方便,可小姑娘爱美。
任欣然嘴硬道:“穿裙子凉快。”
陈青峰满脸黑线,走到二队的时候碰到魏兴,魏兴笑着递给他一根烟,“你也别太心急,慢慢就好了,我刚来那会儿不也什么都不会。”
“最起码你态度是好的。”说着陈青峰指了指不远处的乔天意和薛安国,“你看那个,蹲在那玩手指头呢,再看那个,拿个笔也不知道往本上划拉啥呢。”
乔天意手指头上扎了个刺,正蹲在那抠刺。薛安国薅草的时候突然来了灵感,正在写诗。
魏兴低声笑,他拍了拍陈青峰的肩膀,“放轻松,你越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们,就越觉得不顺眼,他们就会越有压力,反而适得其反。”
二人正聊着,就看见陈青梅朝二队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东兴哥,嫂子又晕倒啦!你快回家看看吧!”
二队队长卫东兴一听立马撂下手里的活儿,着急往家跑。
“陈青梅!”
陈青梅一听陈青峰喊她,转身就要跑。
“你敢跑一个试试?”陈青峰语气严厉。
陈青梅脖子一缩,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慢腾腾的往她哥跟前挪动。
“快走两步!”陈青峰超她勾勾手指。
听到声音的乔天意抬头看向兄妹俩。
“又逃课?你皮痒了是不是?”陈青峰扯着陈青梅的耳朵。
“疼疼疼!”陈青梅边嚷嚷边拍打她哥的手,“哥你先撒开。”
陈青梅跑了一脑袋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也不知道这丫头刚才在哪疯玩,弄得一脸灰,这会儿脸上又是汗又是灰,跟和泥似的。
陈青梅知道她哥的脾气,吃软不吃硬。她小脏脸上堆着笑,给自己找理由,“哥,多亏我今天逃课了,不然我哪能发现东兴嫂子在院子里晕倒了呢?”见她哥没说什么,她继续道:“我进去的时候小槐正蹲在嫂子身边哭呢,你说她那么小个人儿,妈妈晕倒了除了哭还能干啥。”
陈青峰脸色稍稍缓和,可还不忘吓唬陈青梅,“下次再让我发现你逃课,我就给你松松皮子。”
“不敢了不敢了。”陈青梅说完撒丫子就跑。
“跑得还挺快。”陈青峰勾着嘴角笑了笑,一转头就看见乔天意正蹲在地上仰着头看他。
四目相对,乔天意偷懒被抓包。
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道:“陈队长,你笑起来比严肃的时候好看多了。”说完她立马低头抠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陈青峰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他转身背对着乔天意的时候咧了咧嘴角,心想这样好看?
“哎,你说东兴家的桂香可咋整,身子骨那么弱,三天两头就晕倒。”一旁的大姐喝了口水说道。
另一个大姐附和道:“就是,也多亏东兴这孩子仁义,把媳妇照顾的仔细。”
“当初东兴要娶桂香的时候他娘就不同意,桂香当姑娘的时候身子就弱,怀孕的时候镇上的大夫都说孩子留不住,小槐那丫头可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
“可怜见的,这身体以后还不知道咋办呢。”
……
乔天意一边揪着草叶子一边听着大姐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