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湫指着游封问。
黑鹰用沉默来回答,头更低了些。
白湫于是继续道:“既然他是你主人,昨日我们成婚了,我就是你女主人,你不光要听他的,也要听我的。游……夫君,你说是不是?”
游封原本是想继续看书的,但又觉得看白湫比较有意思,听见这话,他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后,这才开口,“你说得没错……”
白湫得意地朝黑鹰挑了挑眉,谁知又听到游封后半句话。
“只是魔界向来强者为尊,要不……你俩打一架?”
说到打架,黑鹰的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目光如隼,直直地朝白湫看去,里头杀意毕现。
他是在魔界长大的,若要问对什么事情最熟悉,那非杀人莫属。
白湫叫他的眼神给吓到,一边尬笑一边往后退,“好端端地干嘛要这么暴力。”
游封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而黑鹰又是一根筋的东西,似乎真想和她动手。
白湫心虚了,躲到游封的摇摇椅后面,嘴上却不肯服输,“你有本事打死我,要是让仙界知道我嫁来第一天就死了,看你们怎么交差。”
黑鹰压根没把白湫说的话放在心上,正欲将自己的武器拿出来时,看到了游封没什么情绪的眼睛,他想要战斗的热血一下子冷却了。
白湫拽着摇摇椅,一脸警惕地盯着黑鹰。
游封原本在摇椅上头躺得好好的,被她这么一拽,摇椅的频率乱了不说,幅度还大了不少,他被颠得有些难受。
“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不必当真。”
游封抬起手,把白湫抓着摇椅椅背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白湫顺势松开,“分明是他较真好不好,让买两碟回来的,这一点点我怎么吃得饱,跑腿费还这么贵,哼。”
她看着自己怀里那碟来之不易的糕点,心里头难受得紧,旁的不论,老饿肚子也不是个事。
白湫小心地将糕点放进嘴里,细细品尝,太好吃了,好吃到让她想流泪。
一连吃了三块后,白湫舍不得了,还有两小块放在盘子里打算等馋的时候再来享用。
糕点吃了多少会觉得有些干,白湫很自然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喝,然而她刚把茶壶拿起来,那边黑鹰冷冰冰硬邦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一杯茶五万灵石。”
白湫方才被他吓得本就手脚无力,冷不丁听到这话,手上力道一松,茶壶便这么滑了下去,“你怎么不去抢!”
黑鹰可没空回答,心惊胆战地用法术将茶壶给救了起来,背后出了层冷汗。
游封手里换了本书,虽然眼睛没往这边看,但如果这只茶壶碎了的话,他估计得被仍回万骨枯,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
至于白湫,那多半死了。
白湫压根没注意到黑鹰的心有余悸,她气得不行,扭身回房,打算离这两只臭猪远一点儿。
走到一半,白湫想起自己还剩两块糕点在碟子里头,正准备踅身去拿,便看见一道矫健的身影从树上飞下来。
阳光下,红蓝的羽毛呈现出七彩的光芒,它扇动着宽大的翅膀,不长的尾巴小扇子一样张开,单从后头看,其实算得上漂亮。
然而白湫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去欣赏这一幕鸟儿振翅飞翔的图景,她只能看到红蓝对准的那碟糕点。
“不……要……”
救已经来不及救了。
那两块糕点被红蓝俩脑袋一口一个,她话音刚落,糕点就消失在了那两张尖尖的嘴巴里。
白湫捂着心口蹲下,万分悲痛,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强盗,恶棍,我要拔光你们的毛,杀了吃肉!”
白湫一边哭一边放狠话,她如今能做的也就嘴上骂一骂,实际上她压根不敢拔毛,更加不敢杀鹦鹉。
也许是她哭得太大声,又或许是游封被她吵到了,总之他终于从那张摇椅上下来,慢慢走到了白湫身边。
黑鹰隐匿到了黑暗之中,如今这院子里像是只有他们,外加一只肇事的鹦鹉。
白湫不是假哭,是真的伤心,眼泪跟不要钱一样一滴一滴往下掉。
游封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不知为何,没办法做到用法术将她的声音封住,也没办法抬腿就走。
不可否认,美人儿哭起来会格外惹人怜惜。
纵使游封知道,她不过是仙界用来试探魔界态度的一枚棋子,也许后期就会被设局之人丢弃不用,但终究是与他有了牵扯。
游封是个怕麻烦的人,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后,他半蹲下与白湫对视,“莫哭了,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再去买十碟八碟回来都行,只要她不哭了。
白湫抬手抹了抹眼泪,眼睛哭红了一圈,看上去楚楚可怜,她抽噎着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坐你的摇摇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