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糖醋汁。”李粒回了一句，将炒好的糖醋汁放到刚才的碗里晾凉，瞅见牛肉也开了锅，悉数取了出来，一半切成方块大小，一半切成手指粗细的长条。热锅放油，扔上几粒花椒，将长条牛肉放入翻炒，加少许酱油、醋翻炒均匀后放盐，继续翻炒至牛肉缩水，加入白糖，小火烘至水干，倒入辣椒面翻炒，出郭。

“这……能吃？”东方御看着李粒手里那一盘红艳艳看着很是可口的冷吃牛肉，他方才可是亲眼见着李粒，那辣椒粉跟不要钱一样的往里加，“自然，而且极好吃！”李粒用筷子夹了一小块儿放到自己嘴里，“嗯，味道不错，就是缺了几味调料，待放凉更入味些就能吃了。”

接下来是西红柿炖牛肉，方才炖煮牛肉的原汤未扔，而是撇了浮沫以后转到一个大盆中，将大锅刷洗干净，烧热放油，放入葱姜，成块的西红柿，翻炒至西红柿出汁出沙，再加牛肉块翻炒，加入之前烧好的开水，调味，在一边煮着就是了。

这其间按着之前的方子做了糖醋小排、炒茄子、丝瓜炒鸡蛋三个菜，调好了拌三丝要用的汁，将米洗净，在大锅里细细煨上。李粒得空喘口气，抹了抹将衣襟湿透的汗，“呼，这是快赶上以前过年的工作量了。”

东方御也是一身大汗淋漓，现下还没有消暑，天气虽不复往日炎热，但这厨房之地火烧火燎也叫人承受不住。“麻烦姑娘了。我往日在家里，只看到这菜摆的整整齐齐，端庄的样子甚是可亲可爱，有时候甚至不懂珍惜，随意尝几口便叫人撤了，今日一试，方知这厨房之中，是顶着多大的苦楚，怀着多大的热情才出那一道道摆满膳桌的菜。”

“东方大爷感叹良多啊，不过您家里大厨却不必如我这般辛苦且亲力亲为啊，想那打下手的帮厨小厮都要排到府外面儿去了。”李粒听东方御一席话，自是明白这人非富即贵，自己虽从未见过什么权贵之家的少爷小姐，但以前新闻上了解的，就总觉得这些人不学无术、纨绔横行，东方御却没有什么高傲气息，也肯下力吃苦，叫李粒对这些上层人物也有些许改观。

“唉，方才路上我又哪知这般麻烦、苦累？早知如此，就算为了我自己，我也定不会说出礼同天子的混账话来。”“现在说，却是晚了些。”李粒连白眼都没得力气翻，都说这厨子不爱吃自己做的饭，李粒之前从未有过类似的感受，为何？做一道菜就花了好些力气，本来的三分饿也变成了七分，吃的自然更香；但如今，花了全身力气，见到闻到自己的作品竟然有些反胃作呕，真真是物极必反啊。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将这做好的这几个菜端出去吧。”李粒无力地挥挥手，“我再把这汤做了就完了。”“好。辛苦……李姑娘了。”“不碍事儿，你这儿可有床呀？”“床？这……”后面儿东方御说了什么李粒是再听不着了，因为她攥着一个西红柿往地上一栽，睡了过去。

“她没有什么大碍。”东方匀从床边站起来，“劳累过度，御儿，你这事失了分寸。”“东方御惭愧！”东方御一脸羞愧地跪在地上，“只是不知……”

“我不想听原因。”东方匀止了东方御的话头，见着那躺在床上，睡着了也不安稳，眉头紧锁的小女娃，他不知为何无端有些心痛，大约是上了年纪，就对俗世间的年幼者多几分疼惜，他们这样懵懂无知，不谙世事，本不该像自己这般心思沉重，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