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把她给吓坏了。
她哭丧着脸给妈妈看。
不想妈妈比她还要紧张。
又是带她去医院看医生,又是买回食材进行药膳食疗法配合治疗。
直到她脸上的红疙瘩两天后消退不见了踪影,妈妈还对着她的脸看了又看,才松了一口气。
那时她觉得带着脸上冒出的红疙瘩,站在妈妈面前,心里有那么多的委屈。
也许是因为有妈妈在身边,因为知道有人比自己还要在意自己。
而如今,她满面黑,满脸斑,却不曾想过向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去诉苦,去抱怨。
大约也是心里明白,这里,已经没有一个人愿意听自己诉苦,没有一个人愿意而且有能力解除自己的痛苦吧。
所以自己才会咬牙将所有的责任担了起来。
哪怕自己丑到了这种惊心动魄的地步。
也只能以自己的力量去反抗。
天色暗了下来。
不远处的村庄,远处的山峰,都越发模糊了。
刘爱华只觉得心潮起伏,百味杂陈。
“妈妈。”
范美娟那个女人,生养她这么个不世事的孩子一场,操了多少心,又受了多少委屈。
她回头望着大山在天空上的剪影,不知怎的,就觉得那是妈妈慈爱的面容。
两行清泪,无声地流过她的面颊。
…………
“爱华,给你,快把草装到筐里。”
在山脚,暮色中,一个青年的身影从树下闪出来,将一捆草递过来。
“柱子哥,装不下了,我的筐已经装满了。”刘爱华对着柱子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
现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这么一个人懂得她的美。
哼,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长了眼珠的。
“嗯?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能割满一筐了?”柱子疑惑地问,“我听小霞说,你下午出去得晚。”
刘爱华得意:“柱子哥,我今天运气好,碰到了一块草地,草长得特别好。”
柱子也不疑有它,将捆草的绳子递到她手里:“那你拎上吧。”
刘爱华开心地接过草。
不论何时,有人关心总是一件愉快的事。
况且柱子还是一个淳朴可靠的人。
“柱子哥,你以为别为我操心了,“刘爱华仰头认真地叮嘱:”我已经没事儿了,每天的草都能割够。你每天也够累了,早点歇着吧。“
柱子憨憨地笑着,点头应了。
交了草,刘爱华没有回家。
她让一个从自己家门前经过的村民给家里捎了信,就朝村子的北头走去。
“奶奶。”刘爱华推开一扇柴扉门,清脆地喊。
正面是三间土房,西边还有一间低矮的火房。
火房上那扇特别小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光亮。
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火房门口。
“爱华,你来了,你好了没有哇?”慈祥苍老的声音响起来。
奶奶满面皱纹,一双昏花的老眼正仔细打量着刘爱华。
“我已经好了,看,都结痂了。”刘爱华轻松地说着,将额头伸给奶奶看。
看似她毫不在意,实则是想让奶奶看清楚她这次的伤口。
奶奶果然很是心疼,皱紧了眉头:“你妈这打起来孩子真是不像话,下手忒狠,一点分寸也没有,这哪像是亲生的。”
这话刘爱华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