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风点头,“赵公子必然会去。他已经康复,就算跟我们一起过去,也不会有事的。“
说到这里,顾清风看了看顾荣杰,示意他继续说。
顾荣杰看出来了,自己妹子很担心这事,就伸手揉了揉顾盈盈的额头,对她说:“放心吧,妹妹。有二哥我在,谁也欺负不了咱们。”
顾盈盈落泪了,想对顾荣杰说,有自己在,也会好好保护家人们。
话还没说出来,就看到祝氏背过脸去,伸手捂着脸了。她只好走上前去安慰祝氏,说二哥这次过去,大家都会平平安安的。
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村民们都还来不及,帮村口西边的那几家人,把谷子给晒干了装起来带走,就听到里正说:
“午饭过后,我们都去江边,送送禁军将士们。”
也意味着,送了禁军将士们上船,把今年的新米装到船上了之后,里正他们,也得骑马前往皇城了。
顾盈盈既舍不得爹,也不忍心和二哥告别。
是想去拥抱爹,怕冷落了娘;想喂一块儿,自己亲自做的红枣糕给二哥,却是想了想,最终还是请二嫂帮忙喂给他了。
一直默默跟在爹娘和二哥他们身后,顾盈盈一路上都不吱声儿,只是听他们说说话。
一路上没少听到爹说:
“盈儿,爹和二哥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和你娘还有二嫂在家,凡事尽力就好,不要累着了。”
“前不久,乡亲们来帮我们晒谷子,都是在你的徐爷爷家吃的饭,又还得到了他们给的几袋谷子。等到腊月底,捉二十只鹅给他们送过去,也是咱们的一点心意。”
“你那个保温瓶子还不错,到时煮点姜汤装里面了,也给你的徐奶奶送些过去。她一到冬天就会感到冷,给她点姜汤喝,正合适。”
顾盈盈听了后,都只是轻声应着,不多说话。
不是不想说,是怕自己若是多说一个字,便会忍不住哭出来。
从前在新世界,考到省城去读大学,是祖母送的。分别时,也是很难舍。但那种难舍,似乎和此刻的依依不舍,又不太一样。
爹和二哥这一过去,也不知他们会受多少苦,更不知,他们何时才能归来。
如同她从新时代那边过来,在这个陌生的时空,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也难得梦到前世的亲人们一样。这般凄苦,无法说与他人听。
在听到了一阵凄厉哭声后,顾盈盈抬眼一瞧,就见到了数位身着铠甲的将士们。
他们都守在兰江边,只为了等乡亲们一赶到,装了粮食上船,就坐船出发了。
为首的禁军将士走上前来,只取出腰间佩剑在半空中比划了下,乡亲们就自觉排好队,跟在徐泰身后,为将士们行礼问安。
随着商船的门被打开,一位身着红衣,手执书卷,头发花白,面容白净无须,看上去约莫有四十来岁的宦官,被几位身着黑衣的男子迎到了岸边。
红衣男子双眼锐利,只一眼扫过去,无论是顾家庄的乡民们,还是旁边几个村子的乡民们,都是齐齐又给他行礼。
顾盈盈根本没料到,在古代,即使是万岁爷没来,只来个宦官,也还能让人把膝盖给跪痛了。
想伸手揉揉膝盖,也是不太敢。
耳边传来那宦官的尖细的,透出几分沧桑感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