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言走后没多久，韩大夫就收了药铺，跪在林寂然的面前。

林寂然坐在椅子上，看似幼态的脸上，却再也没露出那副平日里的和善面孔。

“你来讲，他是谁。”林寂然对韩大夫说道。

韩大夫保持着下跪姿态，整个身体像雕塑一样，全然不动弹。

“他是那个余言的年轻人，之前来买过药。”

“他为什么骗我？”

“出于谨慎。”

“答得很好。”

林寂然掀开韩大夫的衣襟，这能让他看清楚，在这韩大夫的胸口处，有着一个清楚的印记。

那是一个“恒”字，属于恒古寺的恒字。

韩大夫全程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还保持着那别样的下跪姿态。

“那你为什么骗我。”林寂然接着讲道。

这韩大夫，全名叫做韩风泉，是林家派在千佛寺附近的一颗暗子，在十年前便被派驻到这硕北山下开了间药铺，做起了诊病买药的生意。

可就在林寂然来这里之前的两个月里，这人却突然向着林家传递了一些略带误导性的情报，这些情报也让林寂然察觉到了这人的问题。

“林少，我也是迫不得已。”

“那当然了，这年头还有谁能顺心所欲呢，你说吧，恒古寺让你埋了多少妖血在这些药材里。”林寂然讲道。

韩风泉面露难色，不发一言。

“你不会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找你吧，硕北山下的这雨问村，这些年出了多少事，你不会不清楚吧。

“村里的妖魔变人，恶鬼传说，可都是近两年才多起来的，既然我来了，你觉得你还能隐瞒多久呢？一天，还是一个月？”

韩风泉这才答道，“林少，我真的不能说，我有......”

林寂然却是一脸烦躁的看着这个韩风泉，根本没心思听他讲完。

这位妙手仁心的大夫，其实一直在他所售卖的这些药材里，掺杂那些从恒古寺里传出来的妖魔之血。

这些血液仅仅只需要一滴，就能改造一个人类的身体，让他呈现出妖魔化的征兆，并且这种征兆会逐渐转变成不可逆的病症，只需要一段时间，这些食用了妖血的人类，都会化身为恐怖的妖魔。

林寂然站起身来，他讲，“没意思，既然你不肯说，那么有人会告诉我的。”

他一探手，这韩风泉的手臂，便像木偶的肢节一般，先是手指，然后手掌，手肘，肩膀，一个个以此的抬起，随后他的头颅也像是被提着一般，昂首起来，他的嘴巴就此封闭，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被提起的身躯，像是展翅的鹰。

……

千佛寺内。

阴霾天空，隐约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