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着水吞下两颗缓解辐射症状的药片,胳膊上还有些酸疼,但也不碍事。
就是腿有点瘸。
当时伤得就挺深,沈瑶川清理的时候下手还狠。
向少阳有点怀疑他对自己有意见,借机公报私仇。
尽管院方已经帮他做了清创缝合处理,但估计没个两周也好不利索。
他挺帅一人,只能瘸着走。
向少阳煎了份鱼肉,简单做了个酱油拌饭。
饭菜的香气传出来时,他那饿过劲的胃发出了一连串的叽里咕噜。
不过他没动筷子,就在开吃的前一瞬间,他想起来沈瑶川与自己一样也没吃饭。
大脑不由自主地播放出了一些画面,沈瑶川那漂亮的锁骨,纤细的手腕,还有他那裹在肥大病号服下的单薄。
以及他痛苦地倒在地上。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向少阳的心上轻轻挠了一下。
他给安全局警部副支队长拨了个电话。
由于工作负责范围不同,调查局与安全局经常合作办案,向少阳与他们的关系也还不错。
对方接的挺快:“怎么了少阳,听说你被放出来了,找我喝酒吗?”
“你一天就知道喝,”向少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你今天有空喝酒?”
对方“唉”了一声:“哪有啊,忙着呢,这不在这搞你们那个案子的审讯呢吗。”
“有个人,沈瑶川,”向少阳也不啰嗦,直接道:“刚刚跟我一起隔离出来的,这会儿应该到你们那了。”
“是有,刚来的,我才给他找了个单间,还没轮到他。”
向少阳:“帮我个忙,他身体不好,给他定份饭,找件外衣。”
“哦哟,”对方感叹了一声:“你不是要做孤寡老人吗,这是干嘛呢这?你挺会关心人啊。”
向少阳眉毛一扬,否认的话在嘴边拐了个弯:“那我也关心关心你。”
“我这没那个待遇,让人看见以为他有什么关系呢,”对方道,“我把定位发你,你自己给他点个外卖,我们可以给他递进去。”
向少阳:“谢了。”
***
拘留单间毫无隐私可言。
一排的铁栅栏隔成一个个小方块,仅在背后有一面没窗户的墙。
过道亮着昏黄的灯光,看书费劲,睡觉又刺眼。
沈瑶川被带到其中一间,前后左右没有邻居,不会太吵。
进来时他观察过其他单间,大部分都是一个接着一个排的,有人呼噜震天,有人唠唠叨叨,很吵。
因此认定自己应该是受到特别照顾了。
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床,橘黄色的三件套,表面上看来不怎么脏,但布料上有些可可疑的碎屑和细小的颗粒。
沈瑶川犹豫片刻,在床角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没有大众所知道的那种洁癖,但十分反感与人的接触。
尤其是那种皮肤上的汗水,洗过但没擦干的水,还有身上的皮屑与油脂。
就连自己的办公桌,他都不大喜欢被人摸一下。
只是才坐了一小会儿,胃就拧巴起来。
长期服药的影响,沈瑶川的胃向来不好。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在拘留审讯期结束之前,终端只要被暂时收走保管的。
连一点打发时间的东西都没有。
按照法律,无确凿证据的拘留审讯有48小时,期间为了防止嫌疑对象与同伙互通信息,个人终端等物品必须上交。
从进入拘留室开始计时,最多48小时必须被放出来。
也就是说,他有可能要在这等48小时,才能吃上一顿饭。
不知为何沈瑶川偏就在这时想起向少阳那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要是能帮忙送份饭来就好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