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淮愣住。

刺耳的上课铃声响起，学委颇有眼力见地将两杯奶茶拿回去。

老师已经进来了，施淮坐在座位上，几次回头看，可纪域的目光不是盯着讲台就是盯着课本，就是没有看他一眼。

施淮坐立难安。

下课，他想跟纪域说说话，后者趴在桌子睡觉，施淮只好作罢。

好不容易忍到了放学，他想跟纪域一起回家，却看到纪域已经挎着包快步往外走了，他追到校门口时只看到纪域坐上了司机的车。

汽车扬长而去。

“域神好像有点不开心。”

施淮回过头，发现同桌就在他身后，见他回头走到了他旁边，两人并肩走。

施淮回忆了一下，还是摸不着头脑，“我没惹他啊……”

庄楚冉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呀。”

她抓着书包带子，眼神四处游移地瞟。

出了校道，就到了岔路口，公交站和庄楚冉不是一个方向。

庄楚冉瑟缩了一下，往施淮身边挪了一小步，“那个，施淮，今天英语老师讲的那篇阅读我还是不太理解，你能再跟我讲讲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吗？”

“好。”施淮看了她一眼，一边讲，一边慢条斯理地将袖子挽起来，活动了下手臂和手掌，指骨发出咔咔的声响。

她家离学校不远，一篇阅读讲完，施淮也送她到家了。

庄楚冉明显松了一口气，她跟施淮道了声谢，就要转身进门。

“楚冉。”施淮叫住她，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家里还有人在吗？”

庄楚冉攥紧书包带子，“有的，我爸爸在家。”

“好。”施淮看着她，“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家长或者老师。”

庄楚冉胡乱地点点头，转身推开家门。

施淮大声喊道：“叔叔，我把楚冉送回来了，下次再进去坐，叔叔再见。”

他从庄楚冉家小区出来，在门口墙角处看到了刚刚蹲在校道外岔路口的男人。

刚刚庄楚冉看到他的时候明显变得很紧张。

天已经黑了，他一身黑衣黑帽，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施淮从他身边经过，目不斜视。

回到家的时候，老于正在做饭，施女士打下手，施淮没看到纪域。

“妈，纪域回去洗澡了吗？”

“噢，他爸爸回来了，今天不在咱们家吃了。”施静然端着一盘鸡翅出来，“哎呀，本来还想让小域尝尝我亲手炸的鸡翅的。”

“好吧，那妈你先留几个鸡翅，我晚点去找他给他当宵夜！”

“哎人家爸爸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别给我去捣乱啊。”

纪博南太忙了，一年到头在家的待的天数屈指可数，所以纪域跟他并不亲近。

施淮想也是，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或许让父子俩独处会更好。

施淮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

*

纪家，难得灯火通明。

纪域一进门，王姨就迎了上来，“小域回来啦？赶紧洗个手准备吃饭。”

纪博南坐在沙发上翻阅文件，听到声音分心问了一句：“回来了？”

纪域“嗯”了一声，背着包准备上楼。

“纪域。”纪博南抬头看他，“你这几天又在闹什么？”

纪域看向他，面无表情，“没有。”

“课都没上，怎么回事？”

“我有其他事情要做。”

“啪”的一声，文件摔在桌子上，纪博南站了起来，“整天跟人在外面混，这就是你要做的事情？你这样我将来怎么放心把这么大的家业交给你？！”

纪域掀了一下眼皮，一直很平静，“你想交给谁就交给谁。”

“纪域！”

纪域看向他，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你这是什么态度？！”纪博南气不打一处来，偏偏纪域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他缓了许久，纪域就一直在他面前站着一言不发。

父子俩无声对峙。

王姨不敢上前劝，只能干着急。

最后还是纪博南的助理进来打破了僵局。

“纪总。”他拿了一个文件袋进来。

纪博南拧了两下眉心，朝他点点头，助理又转头递给了纪域。

“纪少爷，这是江城市高级中学高三第一次月考的各科卷子，您看看。”

纪域看了一眼，没有接。

“你先熟悉一下命题，高三转过去才能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