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大可相信在下，我瞧手相的本事当世一流，姑娘可晓得昔年帮当今皇上打下江山的诚意伯，实不相瞒，诚意伯其实是我师叔……”

正将一位小家碧玉逗得娇笑连连的姑苏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姑苏疑惑地偏过头。

姑苏：“……”

陈许：“……”

姑苏仰天长叹：“真是不能在背后念叨别人啊！”

陈许一脸鄙夷地望着他。

姑苏只好放下那位姑娘软糯的小手，叹息道：“在下忽然想起还有要事，得先离去了，姑娘见谅则个。”

接着不顾那位姑娘挽留，姑苏小跑远离了茶摊，一直到了无人的林中，才回头望向陈许，调整了一下情绪，一脸欣喜状，说道：“陈许，没想到真能再见到你！着实高兴啊。”

“是啊，又能见到你的观察对象了，能替你印证旧法，应该很高兴吧？”

姑苏哈哈一笑，全不在意道：“别说得如此生分，你我之间颇有缘分，应当珍惜，虽说我是存了些心思，但于你也有益处嘛，有我在，你修行路上任何疑惑，我都能替你解答，就算旧法真的行不通，我起码也能保证你走到金丹境！”

姑苏说这话时，充斥强烈自信，眼神间隐有睥睨世间的霸道，似乎于他而言，即使对方天赋再差，但将其培养成一位金丹境，不过随手而为罢了，哪怕如今的他自己也还只是金丹境。

“行，那我真的有事想要你帮我。”要事在前，陈许忍住了心里无数句想要吐槽的话。

于是陈许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你家这只猫还真不简单。”姑苏听完后，若有所思。

这事陈许自然也察觉到了，自己与姑苏建立联系完全是因为这本手记，但阿犟不同，它能闻到与神灵有关的味道，这是它自身的原因。

“你且先放心，神灵的锚也不是轻易就能引导神灵归来的，你需要知道，神灵的锚并非少数，祂矗立岁月之上，在数不清的岁月节点中都留下了锚。”

姑苏缓缓讲述道：“你可以说得出岁月这条河流有多长吗？”

“不能……”陈许答道。

“没错，故而可以说岁月长河是无限长的，而神灵留在这条长河中的锚也近乎于无限。”姑苏说道，“在神灵眼中，相当于留下了一根汗毛在广阔河流里，渺小而难以注意。”

“但如果这根汗毛开始生长，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粗，就会在这条河流中逐渐显眼，引起神灵的注意，最终将神灵的脚步引向汗毛所漂浮的河域。”

陈许听懂了，这就是污染的效果，神灵留在世间的锚，存在污染，只有这种污染不断扩大，才会引起大幕动荡。

“要不是这样，你以为我这本手记存在世间无数年，为何没有引得大幕动荡？”姑苏调侃道。

陈许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

当时太过担心，关心则乱，很多事没能细想。

“且神性的污染与瘟疫不同，所谓瘟疫，是但凡接触到的都会被污染，而神性的污染，则需要一定契机，不是接触到锚的事物都一定会被污染。”

陈许听着听着，忽然心底有些发凉，脸色开始难看。

他想起了，这本《姑苏手记》其余人都无法见到上面的字，也无法见到云烟景象……

只有自己可以。

姑苏瞧见他的脸色，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点头道：“恭喜你，这回你想对了。”

“你与我，应该都因为接触到燕京城外幕后神灵的血液，被祂的神性所污染了，你我大概都已经是祂留在世间的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