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想都不想便张嘴:“我拒绝。”
“一言为定,再次感谢你的慷慨。”
短暂的几秒后苏菲微变,随即回过味领悟到这是一个双重否定句,便瞪起充斥杀气的大眼睛。
“叔叔还没有回来吗?”
凃夫瞥向布谷钟的时间很自然转移话题。
苏菲对此并不陌生:“应该是被无聊的应酬耽搁了。”
已经接近十点了,在晚饭过后的一段时间,婶婶迟迟没等到叔叔回家,仍然没收到任何消息的安菲尔夫人就像一座快要爆发的活火山。
就在两人谈起这件事时,楼下的门终于有了动静,温斯特警官在进门后熟练的向安菲尔夫人问好。
今晚的伊森叔叔回来的时间很晚,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晚,浑身充满疲惫的他随手脱掉身上制服。
在婶婶还没来得及发火前叔叔主动交代,“比天使更美丽的夫人,今天我们接手了一个大案子,这是件很重要的事。
全利茨分局的警官都聚集在伍德区,关于这一点你可以询问任何人。”
安菲尔夫人立即上前给予了叔叔一个热情拥抱,用很专业的手法触碰衣角面料,划过衣领下的每一处角落,并轻嗅起他衣领的气息。
直到没有任何发现,然后那张愤怒的脸蛋才转换成微笑:“伊森,我当然相信你。”
“这是在闻什么?”
从楼上窥视到婶婶这一反常态的凃夫满脸疑惑,旁边准备回房间的苏菲发出嘲讽的笑:“劣质香水和酒精的味道。”
“原来如此。”
凃夫顿悟了这个逻辑,想必只有舞厅和某些不正经的俱乐部里才会散发这样的气味。
至于拥抱,只怕也是在找散落在衣服上的头发。
果然,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两个字。
“幸好上次是被叔叔抓到了。”
凃夫再次感到心虚,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假设某一天正经的他只是单纯的想赏舞,当他去到舞厅后那个危险笑话可能就要成真了。
也不知道,物产丰富的南北大陆是否种植了“青桔”。
“天主在上,以后终于不用陪放生教会那群蠢蛋玩了。”
脱掉制服的叔叔走向饭桌,突然欣慰的笑了起来,“这可是一起大案子,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会很忙碌,但以我的资历如果能对破案有贡献,用不了多久一定能升职。”
安菲尔夫人知道伊森说的其实没错,州警察机构一般包括刑事警察、治安警察、警察后备队和水海警,伊森的编制是正儿八经的刑警,既然在检察院、法院没有过硬关系,想要升职便只能靠个人能力侦破案件积累功勋上位。
可悲的是,伊森带领的办案组破案率连续几年都排在局内倒数第一,从某种意义上讲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那到底是什么案件?”
“关于伍德区的几起命案,死了不少人,具体细节我不能透露太多。不过不用担心,厅里已经布置了许多人手在那边,我想用不了多久凶手就会落网。”
伊森大方的分享起这件事,他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
“命案?何必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婶婶哀怨的皱眉,比起升职她更重视丈夫的安全。尽管平日了老是抱怨家里这位实在是不争气,可现在知道他接受这样凶险的命案时,却又不免想要劝解。
“相信我,比起我年轻时经历过那几次可怕的王国战争,这其实算不上危险,而且在保命这方面没人比得过我。”
伊森故意让话题变得更轻松些,“也不只是岗位的变动,州里也会给破案的组长下发一笔不菲的奖励,这对我们家来说也是一笔很重要的收支,夫人你该是时候多添几件新衣服了。”
对他来说,搞钱的诱惑力远高于升职。
“可还是没必要去碰这种危险的事。”
安菲尔夫人实在搞不懂,像丈夫这种没有上进心、得过且过、安于现状的人为什么突然间这么拼命。
以往因为这件事,夫妻俩就没少吵过架。
“还有一些其他原因。”
“说说看。”
伊森说话时的神情十分认真,“还记得吗?小夫说他会争取考个好成绩,打算试着在本地申请一座公立大学。”
“那是个不错的玩笑。”婶婶会心一笑。
“但你绝对没注意到小夫最近很用功,即便很晚从他房间外走过,里面也总是灯火通明,那些教材上也做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我偷偷问过柯尔曼老师,就是利茨综合学院那个发际线比我还要高的老先生。
小夫最近这段日子是真的在为高等选拔做准备。
他是个要强的孩子,自从卡佩先生和他的妻子离开后,他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悲伤,即便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不会主动张口。
所以,那绝不是玩笑”
一向粗心大意的伊森叔叔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