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迟意抓住她的手腕轻轻远离自己的脖子,语气有点闷:“我装了很久,你现在也知道了,我不是什么乖巧懂事的人。生气了要发火,喜欢的人会直接追…总之就是这样,所以,别再招惹我了。”
所以闻染清不要再因为歉疚招惹她,应该和喜欢的人才做些爱人间该做的事。
闻染清知道迟意很调皮,不乖,和她在一起辛苦了很久,她初听到这些话除了心疼还有些犹豫——迟意..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呢?
或者说,迟意还喜欢她吗?
都说少年人的爱意像风一样捉摸不定,闻染清从未怀疑过迟意的毅力和决心,但她怀疑起了自己。
正当闻染清思考这些时,迟意已经拉开了门把她轻推了出去,浴室里很快响起了水声。
迟意从浴室出来时闻染清拿着一条干毛巾坐在床边等她,迟意看了一眼时间,天已经快亮了。
她拒绝了闻染清递过来的毛巾,没拒绝闻染清让她睡在床上的请求。
迟意太累了,身体精疲力竭,精神力也不很安分。
小小一张床,闻染清睡在里侧,迟意躺在床沿上,中间隔着一人的宽度。
*
迟意十八岁那年的夏天,迟钟参与的工程发生意外事故,巨额赔偿导致迟家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负债累累。迟钟本人因为涉嫌工程重大安全事故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刚考入北杭大学的迟意转瞬成为媒体口中的落魄大小姐。
相隔没有多久,闻家失火,肇事者疑为同一事故中出于报复心理的受害者家属。
迟意赶到时火势已经蔓延至二楼,她顾不得与她一同赶到的消防员,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直接冲进火场,堪堪救下闻染清。
闻父闻母当场去世,迟意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
暴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仍然没有停歇的趋势,迟意身上出了许多汗,手无措地抓着什么。
她梦回火灾现场,火舌无情地吞噬一切,与现实不同的是,她怎么找也找不到闻染清,房梁坍塌,砸在身上,迟意终于挣得一点清醒。
她睁开眼,迷迷糊糊看见闻染清的脸,相比于二十五岁时,多了点缱绻的风情。
不过迟意没注意,她有闻染清劫后余生的庆幸,迷迷糊糊叫了句“姐姐。”手里的温热更真实了几分。
“嗯,我在。”闻染清知道迟意刚刚做了噩梦,压下燥热,轻声回答她。
迟意轻轻皱起眉,有点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只认出了眼前的女人。
“闻染清..”
她嗓子又干又渴,像独自在荒漠里走了许久,而目光所及之处的红唇润泽,迟意的目光盯着它移动,直到从近处到更近处。
“我在呢,别不开心。”闻染清轻轻抚平迟意隆起的眉心,看她不是很舒服的样子,耐心劝导她。
肌肤接触的热度太过真实,纯黑的眼眸从涣散很快变为冷鸷,迟意冷冷退开些距离,不想和闻染清靠得太近。
“闻总。”
“唔..”粗粝的指腹划过柔软的肌肤,闻染清没忍住,急促地轻哼了一声,光洁的双腿拢了拢,连耳朵都热了。
迟意正要转身,就看见女人耳脸通红,墨发散落在颈间,有些被薄薄汗水打湿,贴在脸上,一副忍耐了许久的样子。
毛毯被揉成一团堆在一边,闻染清的纯棉上衣都是凌乱的褶皱,卷得很上,遮不住半分春光。
闻染清察觉她的目光,羞窘难耐,无奈迟意才刚刚放开她,只好现在低头细细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
她小声抱怨:“小意小时候很乖的,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