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话不会有半分作用,他悻悻道:“是这样。”
“打扰闻总休息了。”
程远目送男人远离,看向闻染清。
闻染清阖了阖眼,红肿的眼睛再睁开时有些困难,看着很憔悴。
她看了一眼时间,随后把视线放在手里的方寸照片上。
“有话要说?”
程远没说话。
“你也觉得我不该这样做吗?”
程远旧时是闻染清父亲闻庭的秘书,为人忠厚老实,在四年前那场变故后可以说是集团内部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明着站在她这边的人。
尽管对方并无多少分量,但闻染清给了他足够的信任与耐心。
有些久的沉默中,闻染清知晓了他的意思。
“可我必须这么做。”
她轻轻笑了笑,好像突然想到了谁,沉默化不开的眼睛里有罕见的一点点情愫流动。
“我好像,不能再等了。”
“……”
程远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转身欲退出房间,被闻染清喊住。
“设计部小刘?什么来历。”
“工作不到一年,杜总亲自面的试。”
仅有的一点点温度很快消失,闻染清将照片放回原有位置,冷声道:“开了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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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发布会定于晚上八点,在闻氏集团旗下的酒店举办,受邀的媒体几乎都是提前到达。
迟意在旋转门前下车,一路上见到不少熟人——闻氏的熟人,熟悉她只是顺便。
不过如今迟意并不在乎,她在旁人有些诧异的目光中,步入酒店餐厅。
餐厅被布置完毕,座签摆放整齐,电子屏幕映着巨大的闻氏LOGO,光束和摄影机都对准了一个位置。闻氏的诸多合作伙伴一一走进,在会场中喝酒闲聊社交走动。
迟意谢绝了领班的指引,随意走到一处停下,漫无目的地摇着杯中酒。
果然不在闻染清身边就少了许多打量的目光,也可能是她今日的装扮不再是许多商业版面中不起眼的乖乖女,少有人一眼认出她来。
甚至偌大的会场中她所在的这块区域都没什么人,那些穿着华丽满面华彩的人聚成几簇畅谈。
迟意抿了口酒,乐得清闲。
有两个人在她近前的圆桌落座,看拿摄影机的架势应该是记者一类的媒体人,他们环顾四周后,才开始小声交谈。
“我说前辈,闻氏往年的发布会都是年底开,今年怎么拖到这会?”
问话的是其中一位年轻男子,年长些的那位看上去工作经验丰富些。
“你说为什么?特殊情况呗,兴许有什么重要的事。闻氏那位你不知道,说一不二。”
年轻男子点点头,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副八卦的神情,往对方面前凑了凑,“听说闻染清的信息素是野玫瑰味的?”
迟意“咯噔”一声将高脚杯放在桌上,手沾染了倾洒而出的香槟,她冷着一张脸,抬脚就要往两个人那边走。
信息素的气味是极为隐私的,对于拥有具有个人特征信息素的Alpha和Omega而言,除了亲近的人一般不会被旁人知道。
闻染清是公众人物,其实迟意应该早就习惯被人谈论,不论是她还是闻染清,她们被拿作谈资的一点不少。
要是她这样的Alpha也就算了,随意将Omega的信息素挂在嘴边,无异于变相的性骚扰。
“臭小子,这些话是你能在这讲的?”
年长那位一掌打在对方后脑勺上,谨慎地环顾一圈,压低了声音对他说。
“你不知道迟家那位大小姐?”
迟意停在半路,硬生生半转过身体。
年轻男子吃痛地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同样紧张地低声问:“前辈您是说..闻染清她太太迟意?”
“那有什么,她姓的已经不是几十年前那个迟了。”
语气里满是不屑。
迟意低了低头,细细摩挲杯柄。
迟家三代从政,兢兢业业,说不上权势滔天,上赶着结交的人仍如过江之鲫。
迟家逐渐在北杭市销声匿迹是从她父亲那代开始。
她父亲迟钟出身优渥,顶级Alpha加之才华横溢,却甘于自己的爱好,没有走父代的老路子。
如果要谈落没,便是这位还有些声望的人身陷囹圄之时,迟氏家族才算是真正淡出公众视野。
“啧,话是这么讲的,谁能知道这里还有多少是他们的人。”
“小心点总没错。”
年轻男子变了变脸色。
闻氏如今如日中天,主营路桥产业,其下属公司涵盖但不限于金融、矿业、生物制药……在闻染清接手后,闻氏不如很多人臆想的那样变成北杭市商界这块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吞噬入腹。
反是扮猪吃老虎,以惊人的速度重新站稳脚跟之后坐拥所在领域的半壁江山。
姓迟的虽然落魄,迟家的唯一一根独苗近些年不可谓不亮眼。
迟意大四在读,已经获得过路桥设计方面许多国际奖项,其中涵盖的创新理念与核心技术全部无偿交予闻氏,如虎添翼。
“那这么说..那个迟意和这位闻总..”
“她们啊,天造地设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