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骂了系统之后,它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按照她自己的分析,差不多应该是修复崩坏的剧情之类的。
竟然此番遭遇不可逆转,为了早日完成攻略任务,陆微澜决定快速进入剧情和角色。
这次被送到废太子李郴身边,表面上看是太后的主张,可有人偷天换日选了她送来意欲何为?
因为她这具娇美皮囊?
因为她隐藏的罪臣家眷的身份?
不管为了什么,她在废太子李郴身边都将如履薄冰,生存艰难。
不能接近他得死,能接近他就会被送她而来的人利用,最后不得好死。
如系统告诉她的结局那般,最后被废太子李郴剖开胸膛,挖出心脏。
这怎么看都是个死局。
而她这颗棋子连背后下棋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不曾想锦绣成堆的长安,九重城阙之下,与暗香同时浮动的还有重重迷雾。
……
如今骁王李郴住在长安外郭城的兴庆宫中。
这是他第二次被废,之后便从东宫搬到了这里。
只是被废了太子之位,还保留了亲王衔,能住在长安三大宫殿其一的兴庆宫,说明能决定他命运的圣人此时还没对他彻底失望。
所有才有后来的三立三废。
此时,陆微澜已经下了马车,换上一顶软轿,被宫人抬着往李郴的寝殿去。
“吴司闺,不过就是个侍妾,还用您亲自来迎?这大冷的天,奴婢们候着就是了。”
原东宫女官吴辛月此刻正带着一众宫女等在南熏殿前。
吴司闺年约花信,目光中却透露出超出年纪的沉稳老成。她原先是东宫女官,李郴被贬黜东宫之后,太后责她随着来兴庆宫伺候。
“太后亲自过问的事情,又怎可马虎。”吴司闺淡淡道。
入宫从宫女一路做到六品女官,什么事没见过。今日是个侍妾,一夜承欢之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好呢。
就像如今的骁王,虽然曾被贬黜,但说不定哪日就又翻身了呢。
“太后按骁王殿下喜好亲自看画像挑选的,应该不一般。”她提醒身边宫女,怕她们马虎大意。
可自己内心却忍不住表示怀疑:骁王殿下他喜欢女子吗?又有什么样的女子能入他的眼?就他那性子,能容她人分享卧榻?
“吴司闺,您看软轿过来了!”
“快去准备。”
吴司闺话落,就有好些个宫女围了过去,将软轿上的陆微澜连扶再架的弄进了南熏殿,直奔后殿的浴室,塞进飘满花瓣的浴桶里。
沐浴完,又好些个宫女围上去,帮陆微澜擦身子,绞头发,换上薄如蝉翼的抹胸纱衣,又罩了一件鹅黄对襟齐胸襦裙,在她肩头披上月白雪纱披帛。
然后吴司闺像检验货品一样上下打量着陆微澜,看到胸口的伤痕后她皱了下眉,和身边的宫女吩咐着。
很快有宫女捧着妆龛走了过来,在她胸口贴上花钿。
这一顿操作下来,陆微澜都有些缺氧了,还没回过神就又被宫女们扶往内殿,只来得及听到吴司闺的前半句话:“去落英殿,知会彭公公……”
……
落英殿,内书房。
骁王李郴坐在长长的书案前,旁边落着厚厚的奏折,面前摆着几本十分破旧的书卷。
昨日元正后,圣人闭关修道炼丹,命他重新监国,又把最近需要处理的政事也都交给了他。
外界都说,这是圣人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彭顺公公看着那些已经批阅完的奏折,又看看这位骁王殿下舍不得放开手的旧书卷,内心感慨:这旧书虽说珍贵,可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他不由拿起书案上的茶盏,重新换上热的。
彭顺这会儿功夫已经换了三次热茶,李郴也懒得抬眼看他,继续修手中的旧书。
“骁王殿下,这些书也不是一时半日能修完的,今日不如早些回南熏殿歇着吧。”彭顺终是忍不住提醒。
他在李郴四岁时就跟着伺候,转眼已跟了这位主子十八载,随着他浮浮沉沉。
此时,从他修书的动作就能看出主子那丝极不易察觉的躁郁,所以只能耐心哄着。
骁王李郴凡事不喜被人安排,可太后偏偏塞了个侍妾进宫。
可要说太后她老人家对殿下也是一片苦心,最近不但为骁王选妃之事操碎了心,更不得不为他的终身幸福着想,让他提前磨磨性子,以免这冰冷不近人情的样子,难以与未来的王妃融洽相处。
“那便回去。”李郴轻笑。
彭顺却只闻其声,未见那张冰山美人般的面皮上有任何笑意。
呦!主子这是生气了,他就这样才最可怕。
但愿那位侍妾是个机灵的,待会儿不要再惹着他。
不然神仙难救哎!
他又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能怪殿下不近女色,谁家的闺秀都瞧不上。
之前是大盛储君,本就拥有崇高无上的地位,再加上文韬武略,相貌非凡,眼光高点不是正常吗?
坊间那些老百姓真是闲出屁来了,竟有说太子殿下有隐疾,又有说他不喜女子的。
骁王殿下虽然性子冷了些,沉默寡言了些,难以相处了些,挑剔多了些,又有些怪症,其余真是哪哪都好,全身上下都是优点。
彭顺想想就替殿下冤得慌,此刻竟有种自家高级白菜要被乡野村猪拱了的感觉。
带着这种矛盾的心情,彭顺跟在李郴身后往南熏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