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滴殷红的血液顺着蹲坑的管道滑入下水道,等滴够了量,叶山溪按下了抽水。
吵闹的“吱吱吱”一下变成了惨烈的“吱吱吱”,很难让人不去联想一大群老鼠被火光吞没的景象。
叶山溪当作没听见,淡定地拧开了水龙头冲洗自己割了一道口子的左手。
血液被水流带走,从下水管道汇聚到一起,不知道有多少只怪物老鼠阵亡在了叶山溪的血液下。
下水道四通八达,只要叶山溪的血液还没有彻底稀释到失去作用的程度,那么所经之处的怪物老鼠都难逃一劫。
关好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又嫌甩不干净,叶山溪抽了两张纸巾擦手。
此时再看他的左手掌心,已经看不出来不过半分钟前,还有一个新鲜的伤口。
嘈杂的老鼠们被动偃旗息鼓,叶山溪满意了,离开卫生间。
“叶老师,你来得挺早啊!”同一个办公室的吴老师见到叶山溪从卫生间出来,诧异地同他打了个招呼。
“吴老师不是也来得挺早的?”叶山溪顿了一下,从自己的抽屉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放到吴老师的办公桌上,“请你吃巧克力。”
吴老师似乎是甜食的重度爱好者,看见巧克力很惊喜:“谢谢叶老师!”
整个办公室的老师,吴老师吴书予应该是最能打进学生内部的,他把头发染成了深棕色的,不过可能时间久了,大部分已经掉色了,看起来有点滑稽。
叶山溪浅笑着摆了摆手:“别客气。”
随后办公室的老师们陆陆续续地都来了,叶山溪却没有再跟其他老师分享自己的巧克力。
八点二十上课,叶山溪八点一十五离开了办公室,带着习题册往教室走去。
叶山溪是特别安全局安排进福城十一中的,他的主要工作是特别安全局不是十一中,所以和动辄给两三个班上课的老师不同,他只带一个班,就是甄安全他们班。
甄安全经历过昨天晚上那么一遭,对叶山溪的崇拜与敬爱之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都没有等到叶山溪来上课,就自觉开始订正习题册了。
“甄安全,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政治吗?怎么突然就改起政治的习题册了?”同桌靠近甄安全,压低了音量,“是不是叶老师批评你了?”
甄安全给了同桌一个“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不理解”的眼神,义正辞严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叶老师明明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同桌也不理解甄安全,叶老师好归好,可这和你突然爱上了学习政治有半毛钱关系?
正好上课铃响了,同桌老老实实地缩回了自己的座位端正坐好,不和甄安全说话了。
叶山溪的脾气很好,哪怕上课要叶山溪重复好几遍去讲一个知识点,他们的政治作业做得一塌糊涂,叶山溪也不会冲着他们发火。
为此,班上的同学在叶山溪的课上绝不搞事情,哪怕是装也要装出一副“我爱学习”的样子。
叶山溪带的这个班是中考成绩最差的一个班,班上的大部分都在年级的吊车尾,又是小孩儿,逆反心理严重,老师们越是凶,他们就越喜欢跟老师对着干。
可对叶山溪,他们就没了那个气势,浑身的气儿都瘪下去了,像一个个蔫了吧唧的氢气球。
氢气球们乖乖地拿出了习题册,有红笔的拿出了红笔,没有红笔的也找周围的同学借了一根红笔笔芯。
祖国的花朵果然才是最可爱的。
叶山溪翻开习题册,挑了一支长度适中的粉笔:“同学们,我们这节课先把作业处理一下。”
……
叶山溪只有一个班,所以这一节课结束之后他上午都没有课了。
如果特别安全局没有任务,叶山溪会在办公室待着备课,有时候也和别的老师一块儿聊聊天,不过今天他回办公室放好习题册之后就离开了。
白梅奋斗了七八个小时,终于把怪物老鼠的感知波给分析出来了,并且录入了探测仪里。
谁也说不清楚现在福城的下水道里躲着多少只怪物老鼠,老鼠每天又能生出多少只新老鼠来,事不宜迟,白梅直接把探测仪给送到了学校来。
探测仪并不是一个看起来多么高级的仪器,特别安全局把它设计成了一块机械表的样子,时针测方向,分针测距离,秒针则测怪物的危险程度。
叶山溪戴上探测仪,没去动自己的小电驴,开始根据探测仪给出来的数据寻找怪物老鼠们的藏身之所。
“花儿啊,帮我给陈叔带个话,就说我想吃红烧排骨。”叶山溪在吃的面前一向不客气。
白梅无语,叶山溪这人咋啥时候都不忘吃饭?
“知道了,干你的活儿去!”白梅不耐烦地催着叶山溪滚蛋。
叶山溪右手比了个“OK”,然后立马以饱满的热情投入了工作。
他今天就倾情演绎一场猫抓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