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言立刻前去迎接,席远作为随从,并没有迎接太子殿下的资格,于是跟在主父言身后的一众随从身后,一起去了相国府门前。
太子轻车简从,只带了一队侍卫和两个太监,看到主父言,寒暄过后,笑着对主父言道:“父皇派我到燕国来,是看这里刚来的战马。我听说主父言大人已经过来,特地跟你商量,借金日几天,他对马最在行,又去过前线,帮我挑最好的战马出来。”
主父言不敢推辞,派人叫金日到了跟前,嘱咐两句,便躬身对对太子禀道:“臣按照皇的安排,还要在燕国多待一段时日,说不定,太子殿下马选好了,我这里的事还做不完,您有事情尽管安排在下。”
“不敢有劳主父言大人,有金日就够了。”太子说完,便了马车。
金日不敢耽搁,立刻骑马跟着太子的随从离开。
中途,这群人却分作两路,太子换了身简装,骑着马,只孤身带着金日离开,一群侍从继续前行。
金日不知道太子什么意思,也没问,安静随着太子,两人却是到了燕国最大的酒楼。
两人进了雅间,房间里已经坐了一位华服少年,看见太子推门进来,脸扬起灿烂笑容,冲过来,抱住他吼道:“怎么才来?我可等了三个时辰了。”
看见太子身后的金日,也不见外,对金日笑道:“你就是金日?居哥一直说要带我见你,今日一见,倒是一表人才。”
太子看见笑得灿烂的少年,温润笑着拍拍他,对金日介绍道:“这是燕国世子黎丹,跟我伴读了十年。”
金日躬身行礼,那黎丹却笑着摆手道:“今日我们朋友小聚,你行什么礼?朝堂的礼节你还行不完吗?”说着,便拉着太子坐到餐桌前,对等在门外的侍从道:“赶紧菜吧,我可饿死了。”
金日见太子刘居、黎丹都把不把他当外人,他也放下礼仪,三人落了座。
黎丹性格爽朗,拉着刘居说起刚接到的圣旨:“其实,昨日父王已经知道推恩令,金日兄的大饼说估计在各诸侯国已经传遍。“
金日见他面并没有忧色,奇道:“从你这里开始,燕国的家业可不是只给你一个人,而是要均分给各位兄弟了,你不恨吗?”
黎丹摇摇头:“没意思,小时候陪太子哥哥在宫中,就觉得头顶的天就那么大小,闷;后来回了燕国,做世子哪怕是以后做燕王,都觉得闷。没意思。“
金日觉得这是纨绔的通病。
太子刘居却笑着给席远解释:“黎丹说他想做只鹰,只管在高空中翱翔,或者,做个塞外牧民,自由自在地在草原骑马也是好的。”
黎丹吃着刚端来的菜点点头,问席远:“听说你跟匈奴打过了,战场是什么感觉?”
“生灵涂炭。”席远的声音里带着厚重的沧桑和遗憾,他举起杯,看着他们两个少年,诚挚道:“我是匈奴人,打仗的时候,兵士死伤惨重,百姓流离失所。我作为汉人时,兵士和百姓还是同样的遭遇。你们将来不是一国之君就是镇守一方的藩王,老百姓想要自由的骑马在原野奔跑,在田间自由的劳作,仰仗的都是你们。别再有我们这样打败了就一个家族的人成为别人奴隶的日子,苦不堪言,连抬头看天,都不敢想什么是自由。”
席远的一席话,说得两个年轻人脸动容。
黎丹正襟危坐,看着席远道:“哥哥今日说的话,真是令我汗颜。过去,我想的是不要像父亲一样,整日只知道享乐,只想逃出来,过自己的自由生活,却从未好好想过,我自己要干什么。今日听了哥哥的话,才发现,作为藩王的世子,我肩也是有职责的,做一方诸侯,就要让一方百姓活得自由。”
“太子哥哥说一定要介绍我认识你,我还在心里没当回事,今日一见,是我太过浅陋。此刻,敬哥哥一杯,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刘黎丹,你和太子哥哥的弟弟。“黎丹举杯郑重敬向席远。
席远却是一愣,他没想到自己几句内心的实在话,却被这个少年当了真。
重新思考作为一个藩王身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