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瑶这一去自然不会那么快回来。
月上柳梢时,她已在安埉城最繁华的酒楼吃了数杯酒,看了好几场歌舞了。
丝竹之声从不间断,一舞终了,便有另外一批身着轻纱裙的美艳女子飘上台,婀娜多姿地舞起来,水袖扬起时,隔着好长一段距离,昭瑶都闻得到脂粉香气。
酒楼内座无虚席,灯火明亮,无数身着纱裙的貌美女婢拖着酒盘,在人群中游走,悄悄捕捉着自己的“猎物”。
楼上的隔间里,若风不知何时已换了一身紫衣,藏住了一身风流,巴巴地又给她续上一杯酒,挑眉:“怎么样?还不错吧?你可别听你那两个弟子瞎说,我这分明是提前探好路,之后才好带你尽兴玩一玩。”
在太虚宗时,昭瑶已在长渊那里练成了一副好酒量,如今喝这凡间的酒时,便如同喝茶水一般,丝毫没有醉意。
此时,她虽是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处于极放松的状态,一双眼睛却仍然锐利冰冷,在暗处悄悄冒着寒光。
“所以,到达安埉城这么多日,大长老便真的只在寻欢作乐吗?”说着,她缓缓将目光移到他身上,压迫感十足。
在骷阴山耽搁了那么久,如今好不容易赶到此处,她又怎会真的同他一起寻欢作乐。
不过是,见他走前留下若有深意的一眼,便抛下弟子随他出来罢了。
偏此人愣是不说正事,实打实拉着她看了一两个时辰的歌舞。
若风眼一瞪,向后撤去,惊道:“你可别在掌门那里乱说,这几日我虽明面上在玩乐,实际上是摸清安埉城现状,寻那青鸾鸟的踪影呢!”
“哦,”昭瑶笑道,“那找到了吗?”
自然没有。
她笑不及眼底,若风视线飘忽,刻意不去看她,默默道:“那晚,我带着你那两个弟子在云浮镇搜了一整夜,半点魔族的踪影都没瞧见,再到后来抵达安埉城,我快将此处翻了个底朝天,也愣是没有发现青鸾鸟的一丝气味。”
说完,许是怕被责怪,他又立马一脸防备地看着她:“瑶瑶,你可不要怀疑我没有好好办事啊!你交给我的事,哪一样我没有办好?”
昭瑶笑了笑,不做声。
确实件件都能办好,不过是,温水变成烫水,修仙秘籍变成话本子,宝剑变成桃木剑等等罢了,叫她光是想一想便按耐不住体内的灵力。
不过触及正事,他虽还是一副风流成性的样子,说话做事却还是极为可靠的,并不叫人担心。
她微微蹙眉:“掌门给的指引镜中有没有变化?”
下山之前,长渊为防青鸾鸟逃脱,特意将可显示青鸾鸟所在位置的指引镜交给他们,好叫他们便宜行事。
熟料若风却摇头:“指引镜中的画面从未变过,且那青鸾鸟再未现身害人,躲得极好。”
也正因此,他才会日日出门搜寻,偏这份苦心还没人理解的了,真真是伤了他的心。
闻言,昭瑶转过头,目光若有所思地望着台上的舞女,脑中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却只差最关键的一步,叫她抓不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