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应当很复杂。
前些年赠他儿子的生辰之礼,如今被他吃下。
不过,这件事归根结底最受益的还是宗门,宗主也没理由去责罚些什么,恼怒什么。
萧晋永摇摇头,阖着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思来想去,就说是正好作为你为宗门产出资源的谢礼。”
宗主的反应实在出乎意料,让虞安眸光微沉。
虞安知道这混生阴阳珠的稀有性,而此物还是天后所赐的灵药,论稀有程度,远比地品灵兽要高得多,稀有的多。
本身这是宗主给萧晋永生辰赠礼,只是为了疼儿子。
但如今这宝贝却落到了虞安头上,他难免会有些不是滋味,如今宗主轻易揭过,也是为了虞安能够竭力完成他当时所应的誓言,同他一起保住归清剑宗的地位。
而自己也不得不为了这天大的宝贝而尽心竭力。
萧晋永别过头,望着窗外的天色,不敢回头:“衣服穿好了吗?”
虞安系上最后一根系带,抬眼道:“好了好了。”
闻言,萧晋永转身正面看向虞安,长嘬一口气,虞安这才发现萧晋永手里其实是拿着一碗汤药,伸手放置到了虞安的桌前。
“此药能让修士尽快恢复体力,你若再不去上课,向先生那边可没人替你说情。”
虞安看着这碗汤药,只微微一顿:“向先生那边……”
“假已经请好了,但只有三天。”
三天也好啊,成日奔波可太累了,正好趁机歇歇,日后的日子必定忙碌。
虞安伸了个懒腰,随后端起这碗汤药用鼻子一嗅,他忙将这碗药放下,眼底有些嫌弃,这闻着就苦,还是算了吧。
萧晋永见虞安嫌弃的目光,忙道:“你快喝下,别逼我硬倒。”
嗨呀,又要玩霸王硬上弓,但爷可不吃这一套。
虞安仰起头:“这回,我可不管,你上回差点把我药死,这回我可不吃你这亏。”
虞安抱臂,可是嚣张,萧晋永闻言只是气鼓鼓的,一句话也噎不出来,是因前几天他确实差点把虞安药死。
有些愧疚。
萧晋永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正属焦头烂额之时,只发现门外站着一身云青宽袍的男子,突然挡住了屋内半明半暗的光线。
虞安与萧晋永眸光双双顿住,朝着男子望去,只隐约见到那身影,他就知道这正是师尊。
谢昭寒在门槛外足足驻足了两秒,突然踏进门槛:“此药虽苦,但确系良药。”
看见谢昭寒的那一瞬,虞安的喉头只微微一滚,只要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事,简直是社了大死。
萧晋永也回身拱手:“剑尊。”
谢昭寒快步走到了虞安身前,缓缓的从袖口拿出一颗糖块,放到了虞安的那汤药旁,一声没吭。
虞安看到这颗糖块,倒是觉得谢昭寒这人多了一分的烟火味,他从未想到这样的师尊居然还能与糖挂钩。
他抬眸试问:“师尊也喜欢吃糖?”
不像啊,就这么一个喜欢吃清汤挂面的人。
“不喜,习惯而已。”谢昭寒摇头,唇间微阖。
说到习惯,虞安瞬间就联想到当时那梨花甘露,然后再是眼前的糖块,师尊习惯倒是挺多,但这却更让虞安觉着扑朔迷离起来。
他总觉得谢昭寒背后会有故事,原书中从未提及的故事。
但现在这却不是最重要的了,眼前这最重要的,就是这一碗汤药,俩人逼他喝。
意思是不喝不行。
虞安:“……”
还在沉默,干瞪眼了将近一分钟,萧晋永实在忍不住直接将他摁下,捏着虞安的鼻子将药往死里灌。
虞安险些就呛到了,仍在苦苦挣扎,但由于自己还处于体虚的状态,根本无法与萧晋永对敌,只能在扑腾中选择放弃。
草,又硬来?
苦,顺着舌尖渐渐的蔓延,嘴巴里弥漫着一股药涩味,虞安紧皱着眉头,实在是受不了。
待一碗药强灌结束,虞安猛的卧起身,张着嘴在那缓气,这药涩味,实在是太苦了些。
他抬眼见着那糖块如见救星,直接往嘴里一塞。
甜渐渐的与苦味交杂,虞安蹙了蹙眉。
这才将这股子药劲中缓过来。
虞安呼着气:“哎呀,你这人也太粗暴了些。”
而他的目光转到谢昭寒的身上,他眸光一跳,方才的张牙舞爪再也不复。
喂完药的萧晋永只觉得完成任务,做别后朝门外一走,反身将大门拍上。
虞安:“……”
这就走了?草,只留他跟师尊俩人?
虞安吞咽下一口口水,抬眼看向身前的谢昭寒。
他与谢昭寒对视了几秒,只要想到昨天发生的事一句话也没吭,只良久的盯着谢昭寒的脸。
他许久没有这么近距离观察过谢昭寒,而他隐约的却发现谢昭寒的脸上有些许不对劲。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沉默了几分钟,阖着唇,似在思索。
紧接着眸光一跳,他拾起衣服掠过谢昭寒破门而出。
谢昭寒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虞安到底要做什么,斜眼只看见虞安披着衣服踉踉跄跄推门而出,一路小跑带闪电。
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