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嬴季看着赵乘言的魂魄进入地府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
黑无常虽然还有点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按照他对嬴季的了解,明天白天他就能知道事情的原委了,人在伤心的时候,就该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做完了,那这些事情就没那么重要了。
黑无常觉得自己很少伤心,所以也比太理解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运作,但是只要是真的就好了,反正时间还是会继续。
嬴季用绳子缠住了最后一个鬼,扔进了地府,才对着即将出现太阳的方向舒展了一个身子,也不知道从哪掏了点钱在路上买了味道奇怪的东西,坐在大厦的顶部,一边吃一边说道:“八爷猜到赵乘言具体是怎么死的了吗?”
“没有。”黑无常老老实实地说道,身上也没有伤痕,就算是有病,从外面他也看不出来,想了想之后他问道:“是猝死吧?”
“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嬴季扭头看着后者,仰头笑出声来。
黑无常对上后者完全扫去了晚上时候阴郁样子的眼睛,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担心她可能是有病,那他也不是医生啊。
嬴季好一通笑才算是停了下来,看着黑无常隐忍不发的样子,将手中的薯片递过去问道:“八爷要不要尝尝?”
“不用了。”黑无常别过头去,相比嬴季,他更像是一个被崔判官教出来的人,自然也不会想要知道这种不明底细的食物什么味道。
嬴季嘻笑着将包装收了回来,这才看着泛白的天空说道:“我的确是知道他,当然,他跟我没有关系,只不过是因为十几年前的,算是一场意外吧,让着我知道了他,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身体就渐渐的更加不好了。”
黑无常没说话,给自己找了个舒服地位置坐了下去,任凭嬴季在自己耳边叨叨絮絮,闭上了眼睛。
二十八年前,赵乘言有了第一个孩子,女孩,翻遍了词典取了一个赐棠的名字,但是又觉得赵赐棠挺奇怪的,仿佛在叫赵祠堂,就改成了赵棠,他的妻子姓唐啊。
二十四年前,他有了第二个女儿,这次词典翻累了,带回去给了父母,谁知道母亲看到是女孩的那一瞬间就拉下脸,好说歹说,非要起一个什么赵楠,因为招男。
二十二年前,他因为公司建立基金会,来到了福利院,在里面见到了何子鱼,小女孩和赵棠差不多大,脸上带着一道伤口,倔强地站在墙角,任谁说都不理会。
或许是已经有了照顾女孩的经验,他走过去问怎么回事,照顾孩子的小姑娘愤愤不平地说,这小丫头打架上树,还把人家小男孩脸都给划烂了。
他觉得好笑,指了指何子鱼问道:“她的脸不也烂了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何子鱼往这边看了一眼,明明只是个四五岁的小丫头,脸上偏偏摆出来一副“你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像是已经看透了生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