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说的“商业机密”自然是半真半假,这青玉县天气潮湿,大蚕不易存活,只能从外面进货来卖。
这天坑里的小城,山路崎岖险恶,不是行商的老手根本不敢来,成本最高的就是运费。
蚕丝从蚕农那里收购起来,一两蚕丝真的不过十文钱,做成织品的成本二十文也绰绰有余,可要运进来,那就贵多了。
远远超过蚕丝本来的价格。
他这人之前不太喜欢钱,也不敢太有钱,怕过得太舒服又被京城的碧池和绿茶惦记上,所以定的价格非常公道。
利润最多两倍,还有货物在中途运没了的风险,毕竟这里一向不太平。
要不是他一直压着价,那些如饿狼般的同行能把价格翻几番。
夏玉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为了孤身赴险局,求死而已。
“你们抓这么多往死里拔都拔不出两根毛的穷鬼,不抓我,是不是蠢?”
夏玉看着麻匪,质问道。
虽然知道夏玉是想救他们,可这话一冒出来,一众清高的穷鬼书生听得还真难受,想打人。
王思图甚至想要说“士可杀,不可辱,谁他娘的要你救。”这样的话,可看着旁边那森寒的刀锋,一下子就冷静下来。
志气在性命面前不值一提。
麻匪头儿脸色阴沉,明显是在思索。
他很快有了结论,说道:“你想救他们,不过你能拿出三千两?”
夏玉不动声色,微微笑道:“三千两,就这?你看不起谁!”
他内心真实想法却是——“他娘的要三千两,这麻匪嘴巴还真大。”。
要知道,青玉县寻常人家一家三口,一年花费不过三四两银子。
一次三千两,青玉县这种穷酸地方,没几人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来。
他含泪赚了几年银子,不过一千两积蓄。
不过他演得,像是自己有五千两,甚至五万两一样。
这时,那麻匪头说道:“不要这么多穷鬼可以,可是除了你,我还要两个念书最厉害的,一男一女!”
这要求颇为古怪,以至于夏玉眉头微微皱起。
这年头,成绩不好连被劫的资格都没了?
听到这里,榜首王思图一下子就慌了。
“说,你们这谁念书最厉害?是不是你?头发都要掉没了。”
麻匪头一下子看向了旁边的王思图,目光锐利。
王思图蹲在那里,一下子尿都要流下来。
结果这时,夏玉指了指自己鼻子,开口道:“我,还是我。你看他那萎靡不振一副腰不好的样子,像是读书的料?”
王思图:“!!!”
你说得好啊!
那最爱质疑的蒙面麻匪不服道:“你不是做生意的吗?怎么读书又厉害了?”
夏玉冷笑一声,说道:“你外出打听打听,少爷我可是从京城搬过来的。这些土包子,有几个听过?
少爷我在京城金玉阁里博览群书的时候,他们估计还在尿裤子呢。”
说着,他看向了王思图,说道:“不信你问问他,今年谁是书院榜首?”
王思图一脸憋屈,含泪说道:“是他,他今年榜首,我头发都掉得差不多了,才勉强中游。”
他这唯一的荣耀都让这家伙给夺走了,这和自己女人跟人跑了有什么区别?
不过王思图很快想通了。
荣耀在性命面前,不值一提。
夏玉敢这么说,皆在于这群麻匪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外面来流窜作案的,对这里并不熟悉。
从他们并不认得自己这个夏老板就可以看出来。
他是在赌,不过赌不对也关系,王思图这厮和他不熟,又不是适合穿丝袜的美女,死了也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