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腊村在外的人多了,全村一百多口人,光非洲就去了三个,欧洲去了两个。这些人的合同期几乎都是两年。其余剩下的二三十个中青年人,几乎全在省内外和家门口打工。
这几年国家大搞基建,项目多,机会就多。不仅外出打工人多,新盖的平顶房更多,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幢小洋楼矗立。这“两多”就是近年来阿鲁腊村也是滇西南各地乡村呈现的特点。
“我哥他们那个洞子,听说已经挖了四年,他都参加第三年了,最后还需要几个月才能通。”阿英挽起袖子,边上来和青华收拾碗筷边闲聊。
“到底是个什么洞,咋有这么难挖?”青华也附和。
美兰在旁边道:“听说洞子倒不长,只有十公里,就是里边水多,老是冒稀泥巴,还有毒气!”
“那个隧道叫什么来着?”青华来了兴趣。“咋个啦?”美兰不解地问。
“我在手机上看到一个视频,说是大临铁路最难的一个隧洞,火车通过时只要四分钟,工期却有四年,而实际上都已经挖了快五年还没通。”
“对对、应该就这个洞了!”阿英和美兰两人异口同声。
青华提醒美兰:“兰嫂,哪得跟阿华哥说说,还是尽量小心些,钱终归只是钱,安全要注意。”
“就是!”美兰也点头道:“结婚时候欠了点债,家里盖房又等借了些钱,不过等这个工程做完回来就不想让他出去了。”
“打洞子危险,还不如把家里的牲口赶上跟你驮料子去。”
青华知道阿英家是有一头骡子的。平时阿英父亲在家的时候,都是他在赶着驮柴驮粮,如今人都出门去忙活,牲口反倒闲起来了。
“呵呵,驮料子还不是一样危险,钱么不赚,苦么苦死逑!”青华说,接着开玩笑道:“兰嫂,要不就我俩一路得啦,去不去?要去过两天就走!”
“你还要出?去哪?”美兰诧异。“南召城,跟我舅舅他们去做工程。”青华说。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热闹着,青华家院子里不时飘出阵阵笑声。
与此同时,一河之隔的景东县安乐村。
青华舅舅罗尚发正手里捏着个小锤,叮叮当当的给骡子钉马掌。钉马掌是个技术活,表面看起来不复杂,无非先将马的蹄掌削平,然后再把半圆形马掌,用特制钉子钉稳在马蹄子上。
而实际上,这却是个十分细致的活儿。
光是剪蹄、铲削、刮平、挂掌,所需要的工具就有一大摞,并且样样都是专用,少一样都没法操作。所以,此刻罗尚发身旁就摆了一张小方桌。桌上摆着个摊开的布包,包里全都是他吃饭的家伙时——钉马掌工具。
因为马掌并非钉死在马蹄,而只是固定在其上面,以便能按时更换,故尔又称“挂马掌”。“挂”即可以取下与活动之意。确切说,“挂马掌”实际上也是给马剪指甲。
罗尚发这会儿就是在干给自家骡子修理指甲的活。因为过完正月十五,就是他出发上路的日子了,马上即将开拨,他有无数的活儿要干呢。
“BJ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罗尚发正忙碌着,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