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沉沉默了许久,似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直到看到阎墨还坐在地上,周围的寒气刺激的他浑身发抖,眼泪也一直没有停过。
阎墨似乎知道自己不该哭,在用手背擦着眼泪,但这眼泪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他手上又全是灰,反而把一张脸擦得更脏了,像人类很喜欢吃的一种叫脏脏包的糕点。
“……”秦玉沉看了他一眼,突然朝着阎墨伸手,然后手心向上,轻轻一举。
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自己,阎墨艰难地站稳,看向秦玉沉,吸了下鼻子,嗓音又哑又糯:“……谢谢。”
秦玉沉的目光始终在他的脸上打量,像是有话想说,却半天没说出来,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你是怎么当上阎王的?”
阎墨鼻子一抽一抽的,老实开口,像个汇报作业的小学生:“他们来找我,我就……我就是阎王了。”
“……”秦玉沉微愣了一下,随后又问,“你不会用灵核?”
阎墨摇摇头,声音还是颤的:“不……不太会。”
“那……”秦玉沉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阎府……难道没有派人跟着你吗?”
“跟了,”阎墨声音非常委屈,眼眶也又红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说到这里阎墨更伤心了,眼泪瞬间哇地一下又涌了出来,顿时让秦玉沉有些猝不及防。
“你、你先别哭……”他甚至显出了一丝手忙脚乱,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块绢布,只能皱着眉头看向阎墨,“阎府这几年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让这么小的孩子当阎王,却连保命的方法都不教给他……简直是胡闹!”
阎墨被他身上不自觉散发出的威严吓得轻抖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自己也是阎府的一份子,秦玉沉说阎府不好的时候其实也轻微地扫射到了自己,只好拼命压住眼泪,抬起袖子随便在脸上一擦,又努力解释:“阎、阎王令丢了,跟着我的黑无常,去找阎王令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秦玉沉的神情更加诧异:“……阎王令丢了?”
秦玉沉似乎知道阎王令无主会造成什么后果,皱了下眉:“难怪人间多了这么多小鬼。”
秦玉沉说的阎墨也跟着心虚,不说话了,擦干眼泪,又狠命吸溜了下鼻子,让语调稳定下来:“你,你怎么来了?”
秦玉沉摇摇头,湛蓝色的眼瞳里满是不解:“我也不知道,我听到有人在喊救命,从元神周天里出来,便来了这里。”
不过来了之后看到阎墨被人打的在地上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样子,秦玉沉又微微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来了。
阎墨惊讶地看着他,难道秦玉沉能听到自己的求救?可是……为什么呢?
秦玉沉好像和自己有种奇怪又特殊的联系,但是具体原因……他们两个都不清楚。
此时,楼下突然传来许思瀛兴奋的声音:“黑无常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阎墨下意识转头看过去,黑无常和许思瀛一同从楼下走了上来,他再看向秦玉沉的方向,发现秦玉沉已经不见了。
……走的这么快。
……
黑无常上了楼,看到阎墨的样子,顿时十分惊讶:“小阎王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许思瀛忙解释了刚才发生了什么,黑无常不解地眨了下眼:“我方才已经将这附近厉害的大鬼都收走了,按理说……”
他这话一出,许思瀛顿时明白他们遇到的那个大鬼已经是级别很低的了,但就算这样她居然也打不过,许思瀛立刻鞠躬:“对不起,是我能力不足,我会勤加练习的。”
阎墨则指了指一边还在瑟瑟发抖的洛东和遥遥:“他们怎么办?”
黑无常走到他们身边,指尖隔空轻点了下两人的额头,洛东和遥遥猛然清醒过来,互相惊恐地对视一眼,然后惊慌失措地朝着外面跑去。
“……他们没事吧?”阎墨望着他们的背影,有点担心。
黑无常摇摇头:“没事,就是惊掉了魂,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对了,小阎王大人,我找到阎王令了。”
阎墨和许思瀛同时振奋地看向他:“在哪里?”
……
阎王殿四层。
这里比底下更冷,阎墨从上楼梯开始就在不停地发抖,抖得衣服都在跟着动,而房间的正中央飘着一块小小的黑色令牌,散发着淡淡的黑色光芒。
阎墨走近时,原本静静漂浮着的令牌突然颤动起来,朝着阎墨的方向靠近了一点。
黑无常眼底瞬间一喜:“它似乎认出你了!”
但很快,那块令牌就像是认出眼前的人不是老阎王一般,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甚至往后靠了一点,动作微微透露着嫌弃。
阎墨观察了一下这块传说中的阎王令,它是一块扁平的黑色玉牌,上面标着一个“令”字,周身灵气波动强烈,仅仅是靠近都能感觉空气中满是灵气。
“好漂亮的牌子,”阎墨夸道,“原来这就是阎王令。”
阎王令突然晃了一下,又重新朝着阎墨飘近了一点。
阎墨伸手想去拿,阎王令却瞬间又后退,阎墨往前一步,阎王令后退一点,不管阎墨怎么移动,它总在阎墨伸手的距离范围以外。
黑无常一脸无奈:“我方才也是这样的,阎王令有自己的神识,除非它真心认主,否则再厉害的鬼族也无法强迫它。”
一旁的许思瀛有点吃惊:“连黑无常大人您也不能碰吗?”
黑无常摇摇头。
“那要怎么办?”阎墨看向黑无常,有些无助,“我也没办法拿到它。”
三人相对沉默,过了一会儿,许思瀛小声问:“那个……我看小说里,神器认主不都要滴血吗?是不是……”
黑无常眼底一亮,目光唰的一下看向小阎王:“也许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