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连续的,但对于人们来说,记录时间的记忆不是。时间是写小说的作者,一个一个字的编织着自己的故事,记忆是阅读小说的读者,跳跃的阅读着间隔的有趣的片段,并将中间的错漏的剧情按照自己的常识进行想象的填补。
他隐约感觉自己被摆在了一张床上,周围人用英语说着什么。记忆便从野狗于荒原跳到了这里。
“你说你们是在啜泣荒原发现他的。”在床边的,坐在轮椅上年纪很大的男人这么说道。
“对,只有他一个人还活着了。”站在较远处的男人这么说,“其他人都死了。”
“哦,他醒了。”年老的人看到了无力的睁开了眼睛,赞叹道,“真是旺盛的生命力和强烈的意志,在这种伤势下还能醒下来。诺德,要是一般人的话,可早就死了。”
“是的,先生。”被称为诺德的男人附和道,“他还杀了五条野狗。”
“什么?”老年人惊叹的叫了出来,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嘴里不断重复道,“那可真是了不起,对吗,诺德。五条野狗,就是你也不好对付。”
周围的光线十分昏暗,失血后的冰冷和仿佛患了热病一般的头痛,让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在手术台上。
“年轻人,”发觉他的视线看了过来,老头说,“你的情况不是很好。”
老头说的很委婉,但实际上,他小腿胫骨被野狗咬断,全身都是被野兽撕咬留下的痕迹,好在颈部看起来血肉模糊,但颈动脉安然无恙。
“现在有一个救你一命的方法,但需要你签字盖章......”
他英语还算可以,就算对于之前两人语速快还夹杂专有名词的对话听不太懂,现在这慢悠悠,吊足他胃口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来啊。”他用中文这么说道,在无力的情况下,脱口而出的果然还是母语。
“很好,那么契约就完成了。”伴随着老头的话,他最后看到的是摆在病床旁边如同输液架的东西,只是袋子里装着的像是血浆。
“卢秀是血疗之乡,现在让我们开始输血吧。”
他背靠着墙角,来到这感觉还是第一次工业革命前发展水平的时代,最恐怖的事情就是在昏迷前听到治疗方法是输血的消息。
在这个年代,血型对不对,所用的输血工具消毒了没有,血的来源做没做过检测,是否携带HIV。不对,这个时候还没有HIV这种东西。总之,在昏迷前听到进行输血,一睡不醒的可能性相当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