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红着眼尾,可怜兮兮的看着景慕笙,“他那么聪明,一定没事的对吗?我们也没有仇人是吗?”景慕笙忽然鼻子就有些发酸,她摸摸毓秀的脑袋,勉强的笑了一下:“对,钟灵最聪明了,一定没事的。”
仇人?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仇人?
景慕笙从毓秀房间出来的时候,梁禅就站在院中,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小盅,示意景慕笙喝粥,景慕笙将门关好,走到院中的桌前坐下。
“先喝点粥,他睡了吗?”
景慕笙摇了摇头:“他和钟灵从来没分开过,最多就是长大后一人一个房间,可房间却是一直挨着的。”钟灵不在,他一时半会怎么能睡得着?
景慕笙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勺子,她抬眼看向上方的星空,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毓秀和正常的人有些不一样?”刚从厅内出来的霓儿脚步一顿,没有上前。
梁禅怔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景慕笙好像也没在意他说不说话,继续说道:“其实毓秀小的时候也很聪明,和钟灵不相上下,我外公非常喜欢他们俩。”
“我八岁那年来池州,那年的池州很冷,水面都结冰了,毓秀偷偷跟着我溜到花园后面的池塘去溜冰,可江南的冰怎么能和北方的比。”
梁禅心底一紧,目光一直落在景慕笙的脸上,景慕笙深吸一口气。
“是我先掉下去的,池塘虽然不深,可是又滑又冷,我身上的厚衣服已经湿透了,毓秀怎么拉我我都爬不上去,他一急便跳了下去,让我踩在他的肩上,当时他才六岁。”他才六岁,景慕笙说到这里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后来呢?”
“后来,我快爬上去的时候冰层又断裂了,我们齐齐摔入水中,许久不见我俩的钟灵终于带着人找过来了。”
“被救后他发了一天的高烧,退烧后没有哪里不对,直到半年后,他和钟灵的差距渐渐开始拉开。外公寻了名医,才知道他脑子有损伤,以后怕是只能像个孩子一样过一生。”他的智力只能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增长。
而她只因为生在王府,锦衣玉食,底子好,只是得了一场普通的风寒,可是毓秀到慕家的时候只是个孱弱的幼儿,他本该和钟灵一样敏锐聪慧的,他本该能成为很优秀的人的。
梁禅回头看了看毓秀所在的方向,温声道:“他现在也只是心思单纯点,也没什么的,况且以后有你们护着他,他不会受什么欺负的。”怪不得,怪不得他的眼睛那般干净?
“粥快凉了,你再喝点,喝完早些睡,我们明日再去找他。”
房间内,毓秀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缩成一团,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被角,眼泪一滴一滴的从他眼角滑落,枕头上很快浸湿了一片。
景慕笙回房间后,总觉得有什么事忘了跟梁禅说,快到寅时时,景慕笙猛然惊醒,她大口的喘着气。
霓儿就在外间,听见动静,慌忙起身,“主子。”
“主子做噩梦了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霓儿慌忙拿起帕子给景慕笙擦汗。景慕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梁禅歇在小楼了吗?”
“没有,他说小楼二层不方便,睡在毓秀房间了。”
景慕笙穿上鞋子,霓儿见状连忙给她披了个披风,其实,梁禅也没有睡熟,景慕笙刚推开门,他就醒了。
“梁禅,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梁禅连忙坐起身子,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见景慕笙散着头发,一向沉静的面上起了波澜。
梁禅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回事,他感到自己的心一直砰砰跳个不停,“你别急,慢慢说。”
“我看清了,染上瘟疫的是几名乞丐,要快点找到他们,阻止传给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