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宁无缺突然愣住了。他又想起了自己与韩琦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仿佛就在昨日,未曾远去。
薛红渔看出他情绪变化,便知道他定是想起了韩姑娘,转移话题道:“少爷,今儿出去逛街,也带上盈盈姑娘。”
话音方落,就听见外面传来李长庚的声音:“宁公子在吗?”
宁无缺微微皱眉,然后起身走了出去,抱拳道:“李大人!”
李长庚堆着笑脸道:“宁公子,在这府衙住的可还习惯?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尽管说,老哥我给你换个更好的地方。”
说着,眼角余光从薛红渔的身上掠过,不论身材、脸蛋,还有身上散发的那些气质,哪样都比自己几个侍妾强,天生尤物,却无福享有。
就在李长庚大饱眼福之际,薛红渔就已经察觉到他那猥琐的目光,只见她五指并拢如剑,杀意凛然地做了个“割脖”的手势。
李长庚猛然打了个哆嗦,急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宁无缺见状,笑道:“这几日在府中多叨扰李大人,今儿晚上我请大人吃个饭,感谢大人出手相助。”
李长庚本就打算找个由头为他接风,顺便把关系走的更近一些。如今听到宁无缺主动请他吃饭,受宠若惊道:“哎呦,宁老弟万万使不得啊。这丹州也算是老哥的地盘,哪有让老弟请客的道理。不如这样,老弟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以老弟名义来安排,如何?”
宁无缺见他脑子转的还挺快,笑呵呵道:“没啥要求,能喝喝酒,解解闷就好。”
李长庚抱拳道:“这简单,包在老哥身上。对了老弟,咱们丹州城虽然不大,但是赏玩的地方还是有的。”
宁无缺不得不说,这李长庚看着肥头大耳,这心思还挺细腻的,问道:“说来听听。”
“出了府衙向东,约莫五六里路,有一处名叫‘洗砚池’的景处,池中矗立一块石碑,刻有青白双鱼。每当申时三刻左右,池水漫涨,于岸边看去,如同水中游,霎时惊奇。”
宁无缺听了也非常好奇,道:“那我是要去看看这双鱼奇景。”
“宁老弟,你先去城里逛着,等晚些时候,我再派人接你过去。”李长庚说完,便抱拳告辞离去。
薛红渔看着他肥硕的身体,冷声道:“少爷,为何要与这种人结交,一看就是大贪官。”
宁无缺笑了笑道:“能够坐上知府这个位子,没有点本事,也是很难的。况且,此人看似笨拙,其实心思细腻,分寸之间,把握的还是很有火候。再说,眼下,除了我二叔这样的清流官员,哪个当官的不贪,关键是贪了钱,至少还能为一方百姓做点事情。如果李长庚是这样的人,还是要争取一下的,说不定以后还需要他做些事情。”
薛红渔楞了一下神,暗忖这还是自家少爷说出来的话吗?一听,就知是个老江湖。
“红渔,这世上没有绝对的黑白。在黑白之间,还有灰度。真正做大事者,其实就是黑白决策,灰度行事,如此才能圆满。不然,许多事情,很难按照预期设想去完成。”
宁无缺想起了韩先树,倘若他能看透这个道理,或许眼下并不是这样的悲惨结局。
薛红渔目露精光,一脸崇拜道:“少爷,你说的真好。我都记住了。”
宁无缺看着她美丽的脸庞,打趣道:“记这些做什么,很容易会变老的。”
薛红渔妙目一闪,心里很想说,我愿意与少爷一起变老,但嘴里却说:“人总是要老的,早老晚老,又有什么区别。”
宁无缺一时语塞,竟是无言语对,憋了好一会,怅然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薛红渔微微一怔,暗道为何会从少爷身上感受到一丝沧桑之感,这让她感到一阵困惑。
“红渔,你把盈盈姑娘叫着,也給未来的小婶娘买点首饰当做嫁妆。”宁无缺笑吟吟道。
薛红渔“嗯”了一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