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州府衙。
宁无缺在床上躺了三天,昏昏沉沉,高烧不断。
薛红渔坐在床边,昼夜不离,用心照顾自家少爷。
刘铭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知宁安北,她也从刘铭那里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自家少爷是喜欢那个叫“佳音”的女子。
这三天里,宁无缺有好几次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嘴中喊着“佳音”的名字,双手还在不停的乱抓。
只有握住薛红渔的手时,宁无缺才渐渐安静下来,然后再次沉睡过去。
惜而天意弄人,终究事与愿违,如之奈何。
韩琦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死在少爷的手中,今生今世,这二人永远不会再相见。倘若再见,那也是仇人见面。
宁愿在梦里从未见过,也不愿醒来后一人孤独承受。
“少爷,你快点醒来吧。”薛红渔握着宁无缺的手,哽咽道。
她实在不忍看着他伤心欲绝模样。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这三天里,薛红渔记不清自己哭了多少回,落了多少泪。只知道,自己肝肠寸断,却又无力改变。
宁无缺微微睁开眼,耳边传来女子伤心的哭泣声。
待他完全清醒过来时,他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紧紧握着他的手,趴在床沿上偷偷哭泣。
他想说话,让她不要伤心,自己没事。奈何,因伤心过度,身子虚弱无力,发不出声来。
他的动了动手,薛红渔立马察觉到异样,猛然抬起头,见宁无缺已经醒了过来,顿时悲喜交加,晶莹剔透的泪珠再次落了下来。
“少爷。”薛红渔喜极而泣道。
宁无缺挤出一丁点力气,想要帮她擦掉眼泪,奈何手臂重如千斤,竟无法举起来。
薛红渔把脸主动贴了过去,哽咽道:“少爷,你睡了三天三夜,红渔担心死了。”
宁无缺轻轻擦拭她眼中的泪水,嘴角微微弯曲,挤出一丝笑容,示意她不要担心了。
薛红渔起身,给他把被子盖好,柔声道:“少爷,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点你最喜欢的瘦肉粥。”
宁无缺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薛红渔离开房间,直奔宁安北的房间。
此刻,宁安北手中拿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两行小字:旨出郢都,无缺必接。
宁安北盯着手中的纸条,神色凝重,随即将纸条放在烛火上,付诸一炬。
“二爷,侯爷怎么说?”杨东小声问道。
宁安北沉声道:“大哥只说有宫中有旨意过来,并且再三强调,要无缺必须接旨。”
杨东皱眉道:“侯爷没说什么旨意?”
“大哥没说。但想来,应该与韩先树之死有关。”宁安北猜测道。
“二爷,我不明白,韩大人为何主动出现在丹州城外,而且还是死在少爷手中?”杨东问出心中的疑惑。
宁安北沉默片刻,苦笑道:“韩先生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至于为何如此,我也猜不透,只能等无缺醒来问他才能知晓。”
“二爷,二爷,少爷醒了。”薛红渔急匆匆跑了进来。
宁安北猛然站起来,激动道:“什么时候醒来的?”
“就在刚才。二爷,我去厨房给少爷煮点粥。”说完,薛红渔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