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惹人愁,半晌不见大日头,农人门外欲穷目,但见两山夹一沟……
此诗也雅也俗,雅俗共存,不知出至那位高人之手,但在青峰山方圆十多公里却不知传了有多少个年代、多少个岁月,父传子,子传孙,孙又传子……
如此具有生命力的诗作,倒不是因为多么的出彩,实在是因为它太形象地体描述了青峰山的地理风貌。
这青峰山,南北走向,东西两面都是山连着山,岭叠着岭,千沟万壑,沟谷纵横。
哪怕到了上午辰时三刻,青峰寨这里还看不到日头。直到晌午,日头才给寨子里的人打个照面。
一晃过了中午,日头便又急匆匆地钻进西面的山后去了。所以,青峰寨里石厚土薄,土地金贵的很。
张飞一脸笑意向宁安北介绍青峰山的基本情况。而他旁边的张盈盈,一双妙目在宁安北脸上偷偷瞄来瞄去。
张飞心情大好,不仅青峰寨安然无恙,一夜之间,死对头虎头寨被宁无缺带着自家兄弟给端了,彻底解决方圆百里的一个大患。
只可惜自己恩公宁无缺还在昏迷中,不然定与他痛饮三百杯。
一间厢房。
宁无缺躺在床上,原本苍白的脸有了血色,紧皱眉头在一双白皙如玉的小手轻揉中渐渐疏解开来。
当薛红渔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宁无缺时,她的心骤然一缩,竟疼痛的无法呼吸,只想着受伤的怎么不是自己?
好在他只是力竭昏迷,并无性命之忧,不然万死难赎。
宁无缺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他看到了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饿殍遍野,尸体如山。
红色,满眼的红色,鲜艳的血红,被泥土染黑的暗红,以及不远处被血水染红的江水,映射着夕阳的余晖,让眼前一切显得诡异无比。
目光所及,这片红色的土地,到处可见歪斜的木碑牌,那些缓慢行走的人,无论老幼妇孺,皆是骨瘦粼粼的模样,双目灰色,写满绝望。
而在道路一旁,有一男一女正在抢食襁褓中的婴儿。
突然间,人群暴动起来,只听见有人疯狂喊道:“好饿,好饿!”
宁无缺猛然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是那张熟悉的脸庞。
“红渔!”
薛红渔关切道:“少爷,你醒了。”
宁无缺摸了摸额头,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天。”
宁无缺目光扫视四周,问道:“二叔他们呢?”
“跟张寨主在一起。我现在去叫二爷过来,他很担心你。”薛红渔道。
宁无缺点了点头道:“好。”
薛红渔给他盖好被子,叮嘱道:“你躺好,我去就来。”
说着,薛红渔急忙走出房间,去叫宁安北过来。
宁无缺揉了揉眉心,方才那个梦境给他惊吓一身冷汗。
都是古代封建社会本质就是人吃人,如今他在梦里见证到这样的悲惨场景,如同人间炼狱。
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好像也不是这个道理嘛。
没多会,宁安北和张飞等人赶了过来。
张飞是性情中人,见到宁无缺便拱手作揖,诚挚道:“宁公子大恩大德,张飞没齿不忘。”
宁无缺挤出一丝笑容道:“张寨主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男儿本色。”
张飞神色激动道:“好一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宁公子侠义心肠,张飞最为钦佩。”
“咳咳。”宁安北故意干咳两声,张飞老脸一红,道:“宁大人,我这就出去处理一下寨中事物,您和宁公子多说说话。”
张飞抱拳离去,房间里就剩下宁安北叔侄二人。
“无缺,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二叔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