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派后堂。
男人年过五十,鬓角已添白丝,身形瘦削,加之白袍青剑,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魔族突然提出联姻,恐怕背后还藏着别的心思。”
“爹的意思是,谈昭对仙派仍存贪念?”
叶迁叹了口气:“也并非全然不可能,毕竟他也买通过仙派之人,更何况,那人还是你长姐……哎,不提也罢。”
“若不是长姐与魔族暗中勾结,我派也不会损伤如此之重,如今全仙派上下都知道她是个叛徒,但谈昭不肯松口承认与长姐的勾结,只有我们一家之词,仙魔之战的详细便无法认定。爹,他究竟是何意?”
“是啊,我也一直在想,谈昭究竟想要什么?”
叶郦思忖良久,眼眸坚定:“爹若是担心,女儿便亲自走一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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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升平的永玉乡稍稍凝了声,只见几支青袍白衫纵马恣意驾过河畔,在河边欢聚的人群中开出了一条清高的路。
“啧啧啧,我当初可是徒手爬了半宿的墙才进的城,怎么我就没这排场。”
祁支掩在花船甲板降下来的船桅后,一边暗暗咋舌,一边不太专心地掀起外袍,给怀中落汤猫擦拭湿漉漉的毛发。
船下几人翻身下马,衣袂又是高高一扬,几颗头颅高傲地仰着,仿佛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们脸上写着的“清高”二字。
“啧啧啧,瞅他们那一个个脑袋撅的,跟接连落了几天枕一样。”
祁支光顾着偷瞟河岸上的动静,手上动作不觉就胡乱了些,他掀着衣摆,宽大的掌心将整颗猫头都笼罩住,来回乱擦一气。
只听“嗷呜嗷呜嗷”几声乱叫,祁支吃痛地缩回手,低头对上顶着一颗愤怒的凌乱猫猫头。
他歉然笑笑,接着替它顺正了脑袋上的毛,“对不住对不住,下手没轻没重了点……”
“嗷!”
叶春渺愤愤咒骂了声,心道你不是什么破烂符咒多的是吗?那日带她出逃时不是有什么复原符吗?别拿你的臭衣服碰我啊!
祁支似乎看穿了它心中所想,讪笑一声:“嘿嘿,今日不是换了身衣裳嘛,符咒都落那身衣裳上呢。”说罢,他又掀起骚包的绯色衣袍盖在它脑袋上,低声道:“小鼻屎,你瞅瞅,那几个穿青色衣裳的,有没有我穿青色衣裳好看?”
叶春渺往河岸边一瞥,几乎是瞬间就看到了站在最前头的叶郦,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傲——仗着自己在十三系四百三十人之中排名四百二十九的功夫,傲气得不行。
谈昭站在河岸口,似在与叶郦他们交谈,河畔声音嘈杂,丝丝缕缕的声音顺着风飘来,听得不太真切。
一道低沉沉的声音凑近:“怎么样,谁好看?”
叶春渺一爪子不耐烦地拍在祁支胳膊上,示意他闭嘴,但祁支似乎不这么会意,那双骚包的桃花眼一颤,嘴角随即激动地咧了开来:“我就知道!!小鼻屎,在你心中我最好看了,是吧!”
“……”
河岸边传出有些激烈的争执声,似是仙派人欲要走上花船,却被魔族人拦下。
带队的叶郦声音有些高昂:“魔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魔君就是这么接待仙派的?”
谈昭一袭黑衣背对河水,夜风簌簌中,他修长的背影格外冷戾,说话一如既往地刻薄:“素日不知,原的,仙派便是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