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这不是先解解馋么。”他指了指状若无物的左臂,脸上的血色在逐渐消退,“强子几人至今未归,我的……都用完了。”
“去吧,声音小点,别让他听到了。”
“诶!”
“掌柜的,现在几时了?”有人问道,那些人依旧坐在白日的位置,不同的是各自面前多了一个瓷瓶。幽幽的烛光立在桌子上,摇曳的烛火仿佛将人脸拉扯成怪异扭曲的形状。
“戌时二刻。”老掌柜闭着眼,准确的报出一个时间。
空气沉寂下来,只有烛芯燃烧偶尔发出的声响,仔细听会发现,那些人虽然如活人般行走说话,却没有呼吸声,静坐在那里,像一尊尊雕琢生动的蜡像。但他们却没觉得哪里不对,或者说已经习惯了这副模样,如温初一这般的普通人,在这反而成了异类。
栓着屑老板的地方在客栈后方,连着一条充满恶臭的小巷,一般很少有人来,应该说除了伙计没有人来。
那伙计手里拿着一个大瓷碗和一把菜刀,脸上贪婪嗜血的欲望在初升的月光下一览无余。
屑老板虽然是一头暂时毁了容的驴,但也不是什么人都配靠近的,第一次是看在温初一的份上,而这一次……屑老板高冷酷炫的转过身并抻了下后蹄子。
好了,请你保持这个距离,适可而止。
伙计猝不及防被屑老板一蹄碎蛋,整个人猛地一抽搐,面容逐渐扭曲,他痛苦的捂着裆,紧绷的身体瞬间弓成一只虾。瓷碗从手中滑落摔成两半,准备砍向屑老板的菜刀也铛的一声掉在地上,随之倒下的还有他本人。
光洁的刀面蓦然映出一张苍白狰狞的脸,以及哆嗦了半天嘴皮子才喊出声的凄厉惨叫:“啊啊啊!”
“欧啊——欧”屑老板淡然的收回后蹄子,并向他发出了不屑的嘲笑。
温初一这时已经摸到屑老板的位置,自然也听到了那声惨叫已以及屑老板声音。为了不让屑老板被做成驴肉火烧,他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众所周知,驴子的后腿蹄子威力非常,而这位有幸体验的伙计已经就着捂裆的姿势硬生生疼晕了过去。
温初一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这样蛋疼的一副场面,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由得心情略复杂的看向昂着驴头的屑老板,只能说,不愧是你!
迅速去解开系在柱子上的缰绳,温初一不敢保证没有其他人听到这里的动静,他们得抓紧时间赶快离开。
也不知这绳子是怎么系的,怎么解都解不开,他的额头因为着急而渗出一点汗,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了解绳上,因此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动静。
潜伏在黑暗中的人影悄无声息地向温初一靠近,特制的匕首从袖间滑落到手中,只要将匕首划开他皮肤!那人的手细微的颤栗,还差一点!
有人?
终于解开缰绳,温初一骤然听到身后的动静,心脏瞬间提。
他猛地转过头却什么也没发现,视线下移,只有包袱上正伸出小舌头舔嘴的一颗猫猫头。
温初一:“……”
是他太敏感了吗?温初一收回目光,拉着屑老板正准备离开,可这时,路的那端却传来了几道脚步声,应该是被伙计的惨叫声引过来的。
他粗略的观察一番,能离开的路就两条,一条现在有人,另一条——温初一看向那条散发着恶臭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