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前面那片竹林,能看当初捡到黑崽的牛棚,棚顶上的茅草如今只剩下薄薄一层。在问过村里人得知这间牛棚的主人搬家后,温初一便不客气的搬了人家的棚顶。
碧绿的竹子抽出了新叶,密密的交错在一起,一阵林间风吹过,簌簌作响。
不知是不是错觉,离牛棚越近,沙沙的声音听得越明显。温初一放轻脚步,将黑崽放下让他躲到一边,并示意他不要出声,自己抽出别再腰间的镰刀,谨慎地靠近牛棚。
周郁月抬起尊贵的jio,十分敷衍地往旁边一迈,见前方正好有根竹子可以稍作遮挡,就安心地蹲下了。
声音在牛棚的右侧,温初一屏住呼吸,背贴着木板,握住镰刀的手愈发用力。他微微侧头,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快速向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温初一瞪大了眼睛,而后长舒了一口气,庆幸只是虚惊一场,他将镰刀别回腰间,招呼蹲在一棵竹子后面的黑崽过来,他都不好意思告诉黑崽那棵竹子真的很难遮住他圆润的身体。
沙沙声的始作俑者是一头灰黑的毛驴,它后蹄着地,前蹄搭在牛棚的木板上,抻着脖子吃牛棚顶上的茅草,高一些的还会努力伸出长舌去够,察觉有人来了,也只是高冷的瞥一眼,然后继续够牛棚上的茅草
毛驴的脖子上系着一条绳子,另一端栓在牛棚后面的柱子上,想来应该是饿极了,才去吃茅草的。
对此,温初一只想说:这简直就是瞌睡送个枕头——正是时候啊!
温初一也不白拿,他解开绳子,然后在系绳的地方留了些钱。闪电般的换了新主人,毛驴也没有半点不适,高冷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似乎对这些外物不屑一顾。
温初一牵着屑老板,找了点草给它垫垫肚子,另一只手牵着黑崽。至于为什么取名屑老板,看看那头驴的眼神就懂了,其实温初一也很迷惑为什么一头驴能做出高冷的表情。
屑老板就算被牵着走,也要昂着毛茸茸的脑袋。
……
小路的尽头与村口的大路相连,平时没什么人走,茂盛的杂草险些将道路掩盖。温初一在前面开路,把行李捆在屑老板身上,同时还有表情臭臭的黑崽。
周郁月黑着一张脸,身体僵硬的骑在驴背上,双手紧紧攥着一撮鬃毛,袖口隐隐有一片濡湿,没错!就是这头蠢驴干的好事!
只不过一时不察,竟让这头蠢驴碰到了他的袖子!差点还把他的手咬进去了!周郁月当场原地爆炸,要不是温初一拦着,他当场就把这头该死的驴给宰了!就算洗了很多遍手,他还是感觉有那头蠢驴的口水味!
周郁月:怒气值upup!
温初一猜测或许是屑老板和黑崽某些属性相撞,导致一人一驴互看不顺眼。但他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能把他们当儿子疼爱,在中间做和事老罢了。
温初一牵着屑老板,屑老板驮着黑崽和行李,两人一两驴以一种莫名熟悉的配置开始了浪迹天涯的旅程。
一行人到达青河镇,先是去摊子上吃午饭,这个时间点摊子上没什么人,温初一嗦了一大口劲道爽口的面条,几筷子下去就干掉了半碗。
“嗝,”温初一喝完碗里的面汤,十分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见对面的黑崽加快了吃面的速度,道:“你慢慢吃没事,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