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牧九辂和顾庭颂的双重怒火,接下来的半个月,永宁宫都没有几天消停日子。
牧从枫的侧君侍君们一窝蜂地涌进了宫中,闹着喊着要让太皇太后给他们做主。
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结果,就只是因为舒王给了这位侧君一匹软烟罗,没给那个,又给了那个侧君一根红玉簪,没给这个。
诸如此类...
太皇太后根本不想管,但奈何这些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吵起架来根本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他倒是想将这些人直接拦在宫外,但牧从枫向来行事荒唐,入宫的宫牌少说打了几十个。
她的那些侍君但凡将她哄得高兴了,她就发一个,以至于这些人几乎天天都能来拜访太皇太后。
“去将舒王给哀家找来,让她将这些人都领回去!”
这已经不是太皇太后第一天这么吼了,然牧从枫能避则避,避不过了进宫后也是绕着圈子说废话。
“你赶紧将你送出去的那些宫牌收回来,听到没有!”
“这怎么行,儿臣好歹也是个王主,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那多没面子不是。”
“那你也别再让他们进宫了,哀家不愿见他们!”
“父后,他们都是知道您一人在宫里孤单,想要多陪陪父后才如此的,您别嫌弃啊!”
太皇太后气得手抖:“你王府后院的那点破事还要哀家来操心,你可还有半点孝心!”
牧九辂深深地看着他,脸色郑重。
“儿臣父君去得早,一直当父后是亲生父亲,舒王府里没个做主的人,才需要父后来教教他们不是,麻烦父后了。”
“你...那你就娶个正夫,让他去管管你的这些莺莺燕燕!”
牧从枫叹了口气:“这王君哪里是能随随便便找的呢。”
太皇太后剜了她一眼:“你既然养了这么多人,就公平点,赏下去的东西一人一份不就不争了!”
“儿臣哪有那么多积蓄啊。”
“那你就不要养啊!”
“可是儿臣喜欢啊。”
“......”
“你给哀家滚!”
“好嘞父后,改日再来看您啊。”
“......”
白日里鸡飞狗跳不说,晚上的时候他还总觉得外面有诡异的声音时不时响起,以至于总是睡得不好,憔悴了不少。
小皇帝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见皇祖父,没了主心骨的她便去慈宁宫看望了番吃斋念佛的太后。
“桓儿,过来让爹爹看看,又长高了呢。”
太后年不过三十,妆容素净,看起来温厚儒雅,给人一种和善的感觉。
“桓儿给父后请安。”
小皇帝乖巧地坐到他身边,太后指尖抚过女儿额头,轻叹了口气。
“桓儿小小年纪就皱着眉头,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还不是因为摄政王,如今的朝堂几乎可以算得上她的一言堂,那些朝臣眼里哪里还有朕这个皇帝。”
小皇帝抱怨道,太后闻言摇了摇头。
“你莫要胡思乱想。”
小皇帝嘟囔着:“才不是胡思乱想,再这样下去,摄政王怕是迟早会废了我,自己当皇帝。”
太后凝了凝眸,神色认真起来。
“桓儿听谁说的,你九姨母不是那样的人。”
小皇帝:“父后怎么知道不是,她向来独.裁,行事狠绝,我看她就是不怀好意!”
“唉,桓儿啊桓儿,你这样想,你九姨母会心寒的,要知道,当年你母亲和她关系最好了。”
“可您也说了,那是当年,最后是母皇登上了皇位,她岂能不记恨。”
太后神情有些怅惘起来:“可你母亲从来没想过要当皇帝的。”
要不是因为这个皇位,她也不会死于非命,留下他们父女两人,独在深宫之中。
他倒宁愿自己还是那个平平淡淡的楚王君,桓儿也只会是王府世女,他会和妻主一起将她平安养大。
多好啊。
可一道传位圣旨,彻底打破了这一切。
“桓儿,你知道你娘最怨你九姨母什么吗?”
太后嗓音轻淡,小皇帝不解地摇了摇头。
“桓儿不知。”
“她最怨的,便是她消失了那两年。”
小皇帝仍旧满脸不解,她不懂父后为何会这样说。
“皇祖父说,若不是九姨母失踪,母皇根本不可能继承大统,桓儿如今也不会穿着这身龙袍。”
太后从她稚嫩青涩的脸上读出了一丝野心的味道,他未免有些担忧。
“你不要总是听你皇祖父的。”
唉,也是他因为妻主过世而太过伤心,待在慈宁宫中不愿出去,这才让桓儿与太皇太后接触多了起来。
小皇帝抬手止住了太后将要出口的话。
“桓儿知道,九姨母之前最得皇祖母宠爱,可是最后当了皇帝的就是母皇,这就是天命,她不该妄想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