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端赶紧凑上去揽他的腰,电梯门刚好打开,贝铭往前一蹿躲开了,瞥了他一眼,离他半步远,说:“别动手动脚的。”
褚云端小孩儿似的牵了牵他的衣角,说:“我跟他真不熟。”
贝铭歪头看了他一会儿,见褚云端信誓旦旦的样子,哼了一声,说:“不熟别人阴阳怪气专门等着你?还惦记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你猜我信不信?”
电梯又叮一声响,贝铭大踏步往外走,皱着眉说:“赶紧开车去。”他头发还湿着,一出门,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他打了个寒噤。
褚云端赶紧把外套脱了裹他脑袋上,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开车过来。”
“你穿上衣服。”贝铭还要喊他,却见人一路小跑着走远了。
外套上还有褚云端的体温,带着一点淡淡的香水味,贝铭的脑袋被包在里面,撇了撇嘴,心想,这大尾巴狼自从结婚也不知道说了多少瞎话,就楼上那个抽象派的妖娆劲儿,能是什么都没有过的态度?想起来就生气,这要搁以前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反应,顶多就是害怕长期饭票被别人勾搭走,但今天他吃醋了,他觉得气愤又难过,褚云端比他大十岁,以前指不定有过多少这种连他自己也不认真记得的“故事”呢。
正想着,圆环三叉星车标的车子在他面前停下,褚云端降下车窗从里面喊他:“上来吧。”
贝铭拉开副驾坐上去,把他的外套递过来,说:“先穿上衣服。”
褚云端接过来扔到后座上:“没事,车里不冷。”然后打了个转向,问,“哪家医院?”
“人民医院。”贝铭的脑子又转到贝建国身上,现在他亲爹还在抢救室里躺着呢,他竟然有心思争风吃醋。
褚云端通过后视镜觑了一眼他的脸色,说:“别太担心,会没事的。”
贝铭没答话,想到他爸从前的种种行径,死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但那毕竟是他亲爹。
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有点堵车,两人正等红灯的时候铭盛华又来电话了,贝铭看见来电显示心里先咯噔一下,深吸了口气才接起来。
万幸那边是好消息,铭盛华说:“人救回来了,没事了,正输液呢,估计得在医院住两天。”
贝铭长长松了口气,说:“我们俩现在正在路上,有点堵车,估计十来分钟能到。”
“不用急,反正人没事了。”铭盛华说,“不来也行。”
那肯定是不行的,贝建国从鬼门关里走一遭,一睁眼举目无亲,自己亲生儿子连看也没来看一眼,指不定得后悔付了这二十多年的抚养费,再说他俩都已经快到了。
等他挂掉电话,褚云端才问:“人没事了吧?”
“没事了。”贝铭整个人像被松了提线的木偶,脑袋一耷瘫在副驾上。
褚云端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说:“吉人自有天相。”
贝铭心想,什么吉人自有天相,也就是贝建国胆儿小舍不得死,次次都提前跟铭盛华说一声,等着人去救他,不过也幸亏……最后救回来了。他抬手抹掉额上的冷汗,看见褚云端的表情明显松快了不少,说:“一会儿到医院看一眼,你要是不想久待,说你公司临时有事先走就行。”
褚云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我干嘛不想久待?你爸都进抢救室了,我作为半个儿子不得表表孝心吗?”
贝铭见他不像是说违心话,说:“那也行,我本来想说今天晚上去我爸那儿陪陪他呢,你要是留下,咱们俩就还一块儿回小别墅。”
“我跟你一块儿去你爸那儿住也行。”褚云端又说,“贝爸这两天住院,估计得要人照顾,咱们俩留下来也好做个帮手,不然你爸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贝铭听见这话是真的有点惊讶了,没想到褚云端会这么真心实意,半晌说:“我帮他就行了,你不用留。”
“那怎么行?”褚云端说,“要是将来我爸他们万一出个什么事儿,我可不会跟你这么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