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端这一跑就跑到了公司楼下,进门时还气喘吁吁的,一边高兴一边跟人打招呼,扭头碰见跟他前后脚进门的钱百万。
钱百万说:“褚总今天这么高兴?大老远就见您又跑又跳的。”
褚云端的西装都给跑皱了,挺大的人了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一边整理衣服下摆,一边笑着嗯了一声往电梯间走。
钱百万看出些门道,跟在褚云端屁股后面,替老板按了电梯,拍马道:“昨天还苦恼怎么追人呢,今天就这么高兴,是不是涛声依旧了?”
电梯门叮一声打卡,褚云端抬步往里走,回头去看他,抿起嘴边的笑意,整理表情道:“老板的事少打听。”说完又忍不住笑。
钱百万跟褚云端共事多年,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气,嘴上从善如流说:“那是那是,我一个下属,总对老板甜蜜的婚姻生活好奇怎么行?”
自习室一大早开窗通风,老板说这两天新风系统坏了,正在等人来修,让大家担待一点。
贝铭的位子靠窗户远,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他把咖啡放到苏卿桌上一杯。
苏卿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的洛裙,脚上蹬着小皮靴,已经在背书了,接到咖啡扭头看过来。
贝铭说:“我先生为昨天的事给你道歉,请你喝咖啡。”
苏卿还是细声细气的,说:“那我可不敢喝。”
贝铭只好说:“是我送的,不是他送的,谢谢你昨天请我喝奶茶。”
小孩这才打开杯子喝了一口,说:“谢谢你啦。”
贝铭心想昨天褚云端也是撞枪口上了,青春期的小孩是好招惹的吗?不机关枪似的突突你下不来台能叫青春?
苏卿看他翻开书,问:“你大学哪个学校的?”
“S大。”贝铭问,“你哪个学校的?”
“H大附中。”苏卿说,“那你大学挺好的,找工作应该挺容易吧?你是什么专业的?”
什么叫现实与理想的差别,这就是。贝铭在教导后辈认清现实还是鼓励他朝着理想前进之间挣扎了半秒,最后说:“我是英语专业的,当英语老师挺对口。”
苏卿问:“不能当翻译吗?”
贝铭给他问得有点儿无地自容:“……目前还没有机会尝试。”
苏卿看出他的窘迫,笑了一下说:“我是理科生,将来打算学生物技术,研究怎么把男人彻底变成女人。”
这技术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那定是美事一桩,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想想就让人打哆嗦。
贝铭忽然感觉背后一寒,说,“很好,很有理想。”
苏卿说:“但我觉得这个研究在目前还有很大的困难,主要不是技术问题,而是伦理问题,几乎没有男人愿意把自己变成女人”
贝铭心想,是啊,谁说不是呢?
苏卿说:“女人一直作为性客体存在,不提高女性地位,大家就不愿意当‘女人’,没有真正的女人,就让更底层的男人来当‘女人’,反正他们除了卖身也别无选择,只能给人当牛做马的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