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的摘掉盖在脸上的斗笠,谯安撑起头,俯瞰着庭中仰望着她的众人,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心里却乐的不行。
装个逼可真不容易,她一边操纵侍剑打架,一边本体靠着匿息符四处乱窜给自己找有b格的出场方式,现在看来,这个出场方式很不错。
给自己拍了张瞬移符,谯安眨眼间从屋顶之上来到司马柔面前,按照设定好的剧本台词,似笑非笑问:“你现在看我,还像什么高人前辈吗?”
谯安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本人长了一张娃娃脸,而且小时候在川渝生活过一段时间,嗓音语调也偏软,一看就是没什么攻击性的软妹子,最离谱的一次经历是她出门打车被司机师傅问中考了没。
从前老是被认成小孩倒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她可是身处动荡江湖,还不时走进鬼片片场,当然要看起来凶一点才好,不过最主要还是谯安中二病发作。
她痛定思痛,这次一定要给自己本体捏个一看就不好惹的人设,作为隐世修仙宗门的长老,驻颜有术不是很正常吗?脾气古怪不是很正常吗?
她,谯安,就是青天宗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剑阁长老,总是带着弟子游走人间,做事随心所欲,喜欢凑热闹和逗晚辈玩,如果说叶轻舟的人设是守序善良,那么谯安给本体捏的人设就是典型的混乱善良。
虽然很想放飞自我,但谯安自认自己还是没有丧心病狂到给自己来个什么混乱邪恶人设,毕竟她本质怂人一个。
司马柔确实有被谯安的表现给唬到,她虽直觉此人并不是什么坏人,但也看出谯安性情与叶轻舟相差甚远。
因此她听到谯安的问话,心中不免踌躇,斟酌着该如何作答。
但谯安本就没有给司马柔安排台词,她一心直奔主题,快点演到剧本关键处,所以不等司马柔回答,就语气夸张道:“哎呀,又是一个受世俗皮囊蒙蔽的人啊。”
“你问我是小叶子什么人?其实也没有太大关系啦,她管我叫师叔而已。”谯安说着,将手里拿着的斗笠扣到呆站在一旁的侍剑头上,这本来就是侍剑自带的装备,被她临时征用拿来在屋顶遮太阳了。
“师兄养的几个崽子也就小叶子最听话懂事了,总是师叔长师叔短,逗起来可好玩!”谯安声情并茂,演的跟真的似的,“这不路过此地感受到我好师侄的气息,正好我徒弟也闲的慌想打架,就来找她玩啦。”
“不过看来她真的不在。”谯安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司马柔,随即故作惊奇的咦了一声,又重新仔细打量她,恍然大悟一般笑了笑。
司马柔听着眼前这位面容稚嫩的红衣女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关青天宗的信息,正暗自思索,陡然见她这番,顿时疑惑不止,她眼神安抚神色紧绷的卫执等人,试探出声:“前辈这是……”
“怪不得我老远就感受到小叶子的气息,专程跑来找她却找不到,原来是因为你啊。”谯安啧啧称奇。
“因为我?”司马柔不禁反问。
“你身上鹊桥仙的气息这么浓”,谯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看来小叶子是拿鹊桥仙给你解毒了,不过你身上的毒连我都没有把握根除,小叶子想来是受到反噬了,现在指不定躲在哪给自己疗伤。”
“叶姑娘……”司马柔闻言心神一震,她对叶轻舟和青天宗难免心生忌惮,虽看出叶轻舟心地纯善,有心亲近她,但也没有想过叶轻舟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倒是显得自己心思卑劣了,司马柔有些自嘲的想,这么多年,她逼着自己硬起心肠,在朝堂汲汲营营、纵横裨阖,到底还剩下多少初心良善?
谯安见到司马柔的神情,狠狠给自己点了个赞,心道这波惨卖的不错,好感度大大的涨了啊。
没错,谯安这次跑到司马柔面前唱这一出完全只有一个目的,卖惨。
司马柔的好感度就像是摆在谯安面前的一座金矿,她不想办法到处撬一撬,挖一挖真的会难受到心痒痒。
卖惨是她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而且,她也确实因为给司马柔回蓝差点祸祸干净自己的蓝条,这一波也不算说谎……吧?
谯安见好就收,充分贯彻可持续发展的真理。为了继续把剧本演下去,也为了给自己草人设,她悄悄使用了一张低级凝冰符。
祁青罗对叶轻舟正如她的好感称号一样,敬若神明一般的崇拜,陡然得知叶轻舟是因为受到毒性反噬才匆忙离去,心里急得不行。
她正欲向叶轻舟的师叔开口询问叶姑娘的情况,就听见这位小师叔突然冷哼一声,像是意识到什么令她不悦的事一般,面上蕴着薄怒。
祁青罗见状一顿,突觉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不知为何泛起鸡皮疙瘩,随即又感到周遭森森寒气弥漫,她似是突然明悟一般,睁大眼睛望向小师叔,便惊奇的看见庭院地面正以她为中心向外辐射凝结起一层薄冰。
在场众人感受到了小师叔的情绪变化,加上庭院中白日凝冰的奇象发生,都心道不是什么好迹象。
卫执自这位自称是叶轻舟师叔的神秘女子出现后,精神就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他几次欲挡在殿下身前,却最终都按捺住放弃,一是因为他相信殿下的行为都自有其道理,二是他始终感受到身背剑匣的青衣男人也对他虎视眈眈,这让他如芒在背,不敢大意。
现下这位小师叔似要发难,他顿时贴近司马柔,整个人蓄势待发,防备着这俩人,尤其是身手不凡,目光如炬的青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