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父亲所在刑部奉天子之命,将本案罪魁祸首启王捉拿归案,陛下感念他矜矜业业十几年功绩,又是太后母族嫡亲的长孙,将启王殿下逐出了皇都,算还给了百姓一个交代。
在这件事上,她没有错!
傅茗说的更加坚定了:“刑部、督察院证据确凿,是启王殿下为了牟利江南郡官盐施压威胁县令,县令不屈权贵惨遭启王痛下杀手,如果启王殿下是郡主兄长,郡主应该找启王爷要说法,而不是拿草民出气——”
“啪!”
狠狠的一巴掌扇在傅茗脸上,她疼的脚步不稳,跌坐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冬日寒风吹过,只几眨眼的功夫,就能清晰地看到三条血印子。
公玉婷下手没有一丝一毫的手软。
“本郡主没开口,谁准你张嘴的?!”公玉婷声音尖锐,完全失了理智,如同杀红了眼。
一巴掌之后,傅茗非但没有哭喊怯懦,反而越挫越勇,根本不顾及扭到脚踝的腿,固执又艰难地再一次站了起来,倔强地抬头,正眼望着公玉婷。
她语气越说越硬,带着浑然的正气:“就算郡主殿下没有准草民说话,草民也不能因为郡主的身份,就对事实真相三缄其口!草民所说的,都有物证人证,并非空口捏造,就算是表兄大理寺卿苏彻在场,草民也这样说!”
她没有错,她就绝不会低头!
她身后浮雪心焦地看着表小姐白皙娇嫩的脸上,血红印子越来越深,郡主的手劲已经划破了表小姐肌肤。
前面郡主的府兵将狭小的街道为得水泄不通,不管她使了多大的劲儿,都不能推动府兵半分,就连寺内管事也一同被远远拦在府兵之外。
只能眼睁睁看着表小姐不服气地又一次瘸着腿站起来,不露丝毫胆怯地平视郡主,以理据争。
只能眼睁睁看着郡主的第二个巴掌毫无征兆的又落在表小姐脸上。
“啪——”
声音好响,她光听着就够心惊胆战。
表小姐的半边脸整块都红肿成一片,从后耳根处,一直红肿到了鼻尖山根处,整个人重心不稳,再一次摔倒在地上。
“表小姐……!”她心疼了。
虽然只有一日的相处。
但她现在,好希望傅茗能跌在地上,等着郡主发泄完脾气,别在跟郡主硬碰硬了……
“你不认错,我就扇到你认错为止!!”公玉婷看到傅茗努力地挣扎着站起来,气到极致。
她转头,四下找了找东西,眼睛一尖,抽出马夫手中用来驾马的粗制短鞭,全然没有了顾忌,一下下就要往傅茗身上抽过去。
鞭子是用来抽马的,鞭面麻绳质地极为粗糙,打在人身上,就算是年轻力壮的少年公子,也少不得要见一层血,更别说是细胳膊细腿的傅茗了。
“就你长了嘴!”
“就你长嘴!”
“叫你有手!”
“叫你话多!话多!”
……
深红血色在傅茗裙子上,随着一下下甩在她身上的鞭子,淌了一整面。
“郡主无故当街打人,难道不怕天子再次怪罪?”管家哪能继续干瞪眼看着,郡主的确贵为皇家,就算要杀了傅茗,也有太后娘娘兜着底。但他更加清楚苏彻是什么人。
若真杀了傅茗,他家大人断不会放过郡主。
“现在连管家都敢爬到本郡主头上来了?!!”公玉婷尖着嗓子,说话声音更加难听了几分。
她举起鞭子。
突然间,被府兵抓牢的山鸡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顶着肺开始发疯的打鸣。
“咯咯咯——!”
“咯咯咯——!!”
强健有力的翅膀扑棱起来,三两下就挣脱了府兵掌控。
下一秒!
山鸡后爪子一瞪,土黄翅膀展开,一下飞到公玉婷肩膀上。
“咯咯咯——咯咯咯——”
山鸡伸长了脖子,一下下有力地啄要在公玉婷精心打扮的头发丝之间,左一下、右一下、左一下……
“啊啊啊——!!快来人把这只畜生弄下去!!”公玉婷惊慌的松开了马鞭子,不停地扭着身子,挥手驱赶起山鸡。
可不知道为什么,山鸡仿佛就盯上了公玉婷,绕着她脖子,把头顶的金冠、玉钗啄的稀碎,新熏了桃花香味的发丝凌乱,被它越啄越杂。
“一群饭桶?!愣着干什么!!!快把它抓走!抓走!!”公玉婷整个视线都被鸡肚子给顶住了,探手摸过去一片漆黑,而山鸡的爪子牢牢扣在她肩膀上,任凭她怎么拉扯,都没有一点松动。
“咯咯咯——咯咯咯——”
山鸡还在打鸣。
公玉婷身边丫鬟们焦急地从左边赶到右边,看着山鸡满头跑,拉拽又死不松爪子,只能抓出一手鸡毛。
山鸡灵活地在公玉婷头来来回乱窜,它盯着被拽掉的鸡毛,更加凶狠地高声打鸣。
“咯咯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