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雪当然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糯米桂花香味。
她吃过皇都内最好的糕点铺子,也没尝到过这样的浓郁的香味。
……
驴打滚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叠在面团上的黄豆粉,这一层薄薄精巧,想要吃起来有拉丝润滑的口感,就必须在黄豆粉下锅翻炒时煎到火候。
傅茗起了铁锅,铆足了劲儿也提不起一个角,锅把手已经被底下热气烧的烫红。
她捏着烫红的手在凉水里浸了片刻,随后又鼓起勇气,夹了一块大布头捏住铁锅把手,几乎是使上了全身的力气往上一提!
黄豆粉在锅里翻了个面滚上好几圈,傅茗欣喜,将大火转为小火,开始一遍遍慢慢地煎。
锅里细糯的黄豆粉在来回翻炒之间,开始散发出独有的豆香气,傅茗从桌台上取出另一袋小料,散散撒在黄豆粉中。
铁铲煎炒声很好听,一直到整锅都变成了浅棕色,她才心满意足收火出锅。
浅棕色的豆粉被傅茗均匀地筛在面团上,捏在一起擀成厚度适中的薄片儿,她把握着长度,小心翼翼沿着边缘往上卷紧,努力保持着驴打滚最浑圆弹性的外观。
半个时辰慢慢雕琢之后,她带着花了大心思的驴打滚,满意地往苏彻主院赶过去。
算着时候,表兄应该回来了。
……
寺卿内院之中,两排府衙抬着两具刚死不久的尸首从侧门出去,只留下两个身量相当的男人气氛严肃。
苏彻单手翻阅着仵作验尸单,另一只手支在桌上,眉宇间凝重不展。
另一个傅茗没见过的少年公子嘴角叼了一根狗尾巴草。
相当骚包地穿了一身粉嫩大蟒袍,双手环抱倚靠在梨花树底下,一身轻松宽慰道:“虽然——又死了两个证人、线索全断、圣上催得紧,但我们也要看到乐观的一面~”
苏彻抬头,语气平静:“哪一面。”眼下境遇,还有乐观二字可言吗。
半月之前,皇都闹市莫名出现第一具四分五裂的无头男尸,两天后,同一个地方出现了第二具同样手法的男尸。消息一经传播,满城恐慌,陛下惊怒,派大理寺严查,必要抓捕真凶归案。
苏彻奉命查办,却没料到验尸的仵作私自换了验尸单,他千方百计才撬开仵作的嘴,没等套出一句有用的话,仵作就死了。
随后他寺内一名姓刘的主簿故技重施偷换验尸单,被他当场拿下,和仵作的结果一样,他一条有用的线索都没捞到。
外面刑部、督察院像个废物,不去查案只会把脑袋往大理寺伸。上头陛下急于臣民交代,给了最后期限。
眼看着还有五日就要交差,而他这里一点进展都没有。
何谈乐观?
……
骚包男人似乎琢磨了片刻,眼尖地望见院外满怀期待的傅茗。
见多了皇都各色千金小姐,这样稚嫩娇气的美人莫名让人耳目一新,更别说她轻轻扬起的下巴间还沾着和面团时留下的手印,平添了几分软糯香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