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三两步就能见到的宫女和太监,今天像是集体消失了一般,顾念都快走到天子的寝宫,也没见着一个人影。
刚跨过台阶,听见安出浊暴喝的声音:“混账!天子要有什么闪失,你们提头来见!”
顾念三步并作两步,推开门,看见乌泱泱地下人跪倒了一大片,离得最近的一位御医,被安出浊踹倒在了地上。
太医院其余的几位御医,面露难色,战战兢兢地缩成一团,生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自己。
顾念看见安出浊进去,才从惶恐不安的众人身边走过,在众目的注视下,来到了天子的寝殿外。
“微臣顾楚河前来拜见。”顾念朗朗的声音从殿外传进安出浊的耳中。
“不见!”
安出浊正在气头上,语气中带着不快,冷冷地拒绝了她。
顾念知趣地站在门外,也没有离开。
等了一会儿,室内传来或高或低的呕吐声,还隐隐约约伴随着低泣声。
“哭什么!你是天子,是圣上!……谁都能哭,就你不行……”顾念在门外听的不是特别清晰。
很快,紧接着室内传出安出浊怒吼的声音:“御医呢?没听见圣上不舒服吗!还不滚进来!小小的风寒叫你们治成这样,要你们何用?朝廷给的俸禄银子,就养出了你们这种鼠辈之流?”
跪在门外的御医们惊恐万状,不安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脚下虚浮,一个跟一个,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龙塌上,天子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脸上不见丝毫血色,寡白的颜色扑面而来。
领头的御医伸出两指,搭在天子腕上,号了很久,仍是不敢断决,见安出浊的脸色越来越差,又跪在他的面前说道:“臣无能,圣上的脉象平滑有力,并没查出什么异常,这……圣上呕吐不止的情况,臣从前从未见过,实在……实在是有些束手无策……”
他已经做好被安出浊痛骂一顿的结果,甚至这条小命,也做好了就此结束的准备,谁知安出浊听了,也只是凉凉地说了句知道了。
站在一众人的前面,安出浊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你们呢?王御医把不出来,那你们呢?怎么治,又该如何用药,总要给我商量出个章程来!”
剩下的御医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最终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这种情况,谁都不敢去当那个出头椽子。
“废物,废物!你们一群废物!没办法就去给我想,圣上要是出了任何差错,你们一个个的都逃不过!”
顾念在门外听了整个过程,心中有了想法,信口拈来一段假话,高声喊道:“禀摄政王,微臣有事前来启奏,臣年幼时体弱多病,幸遇到一位神医,久病成医,微臣也因此得了神医的几分真传,微臣斗胆,是否能容微臣号一下圣上的脉象。”
病急乱投医,安出浊想了想顾念清瘦的身子,三分真话也信了七分,再加上顾念信誓旦旦的语气,又平添一份断定。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