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张家母亲说:“你们走后,杜家人不会罢休的,清秀,大家都是乡邻,我们没有理,这样做不好。”梁如水说:“伯母,我想过了,你让张清山做个好人,将你们村里,包括姓杜的,愿意去我们山庄打工的都可以去,收入比外边高很多。我与清秀还有事,明天婚礼结束就离开,不会有事的,他们知道我随时可以回来,怎么敢再与你们作对呢?我之所以让杜家男人出丑,一是惩罚他对清秀的不敬,二是让他们看到与你们作对的下场。”
当晚,张家当然给张清秀、梁如水只准备了一张床,梁如水早早睡不着,一个人到了后边的小溪边坐一会,他清楚,松散好一段时间了,出去找钱开道他们后,他就再也不参与俗事,将精力完全投进自己的研究中。张清秀发来信息,问他需要陪着吗,他回了信息,想自己静一会。
溪水的上游传来了清脆的山歌,梁如水有些好奇,他没有过去,可能是儿时的回忆,他轻轻的对了起来,山歌是没有多少歌词的,那个调子都差不多,一般都是男女对唱。他家与此地相隔千里,可居然能听懂对方的心思,因为夜静,对方显然发现有人,不唱了。
又过了好一会,夜凉、月华,梁如水站起来,向飘过歌声的地方走走,清冷的月光下,居然是于月荷。梁如水警觉地向四周看看后问道:“怎么是你?这里离庄子不近了,不害怕?”
于月荷发现了有人后,并不害怕,也没有站起,她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找我的?我们山里妹子,一个人进山都不怕,到这里怕啥?又不是你们城里,坏人多。”
远处的村庄灯光己经模糊,梁如水说:“明天就大喜了,是不是睡不着?哥看你对清山有意,这才决定成全你,我没有理解错吧?”
于月荷说:“哪个都能看出来,可是你们来晚了,杜姓男人刚刚拿了我们家二十万元,我娘让他承诺,不能说出睡过我,可我的肚子不争气,里面应当己经有了姓杜的种。”
梁如水吃惊了一下,又再次想到吕倾叶,他问道:“山里女子不是比较传统的吗?没有入洞房,为何会与他同房?”
于月荷说:“订婚那天,我们四个小的,他们四个老人都在一起,两家老人都担心夜长梦多,所以,临时决定将生米先上火做成熟饭。当时不会想到,会有现在的一天,不久以后,我就发现自己可能是怀上,没有敢讲,明天就要和张清山在一起,我有些怕。”
眼前的溪水看得不太清楚,但声音己经没有才来时那般悦耳,梁如水问道:“这样清的夜晚,你出来是为了散心还是为了躲避?”
于月荷没有站起来,可她能感到空气中渗入的凉丝,她叹口气说:“我生来就是为了帮哥哥交换老婆的,如果我不在了,我们于家也就没了,我父母也活不成了,可我,如果这样到张家,以后的日子我又如何面对?梁大哥,你是城里人,我现在的情况是死结吗?还有没有一条可以哪怕是爬的路?”
梁如水出来是因为睡不着,他从来不会儿女情长,可仅这一段,他因一桩家事,让他看到了世间那么多的乱相,比他的纯子研究还复杂,还乱。他想了一下后说:“方法倒是有,我不是说了吗,你们一起到我那里的农场打工,条件相当优厚,孩子可以打掉,不要让清山知道就行。”
于月荷站了起来,她说:“如果你能帮我渡过眼前的难事,以后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大哥,我知道我们山里女人身上没有城里女人身上好闻,我可以到溪水里泡一下,总比听说的那个清秀姐好吧?听说她在城里,什么样的男人都照应,连那些走路都吃力,淌着口水、拄着拐杖的老年人也不放过,只要给钱就行。你有钱,又有农场,为何会选择娶这样的女人?”梁如水生怕她站不稳,初秋的天己冷,这个时候下去泡溪水?同为山里人,她比自己想象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