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只说了一半,威胁意味十足。
见守卫憋着气,在唇边用两根手指做了一个横拉的姿势,江从易拍了拍对方厚实的肩,消失在守卫眼前。
憋了许久的守卫终于忍不住,狠狠吐了一口气。只是一口气还没吐完,握在怀里突然震了震,一个声音突兀的自守卫怀里响起,“罗山,江师兄是不是已经走了?那你在讲讲,讲讲仙尊后面又做了什么?”
听到怀中传出的动静,被那声音称作罗山的守卫脊背僵直,声音颤颤,“钱,钱九?”
“还有我,还有我!”
“我也在!”
“你们起开些,老子都快被你们压扁了!”
……
罗山颤巍巍的掏出了怀中的灵简,灵简那一头已经吵起来了,他抖着手掐灭了传讯。
另一头,几个人叠罗汉一般,将钱九压在了最底下,被压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钱九,看着手里失去了光泽的灵简,咬着后槽牙,才将一句话说清楚。
“起,起开,罗山那边挂断了。”
几个人低头,看见钱九手上已经暗下来的灵简,也失去了争抢的心思。
“嗐,真挂了。”
“那什么,你们说,罗山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终于将自己从几人的桎梏中解救出来的钱九,啐了一口,“自然是真的,没听见连江师兄都开口了吗?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我们是不是也得守口如瓶?”
“那是自然,谁说出去谁是小狗!”
……
“好啦好啦,”钱九摆摆手,“江师兄说的啊,烂在肚子里,咱哥几个,嘴也严实点。”
几个人听完钱九的话,也都一副我嘴特严,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架势。
又过了半个时辰,钱九送走了最后一个人。阖上门,钱九掏出了灵简。
“嘿,玉衡仙尊知道吧,我跟你说啊,他有个小弟子,叫姬……”
这一日,玉衡仙尊宠爱门下小弟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等宋祁听到这个已经被传得极为离谱的“真相”时,他正在上羽学宫,对面是灵虚上君,也是学宫里专门负责教习先天境弟子的学官。
“所以,这些都是真的?”坐在宋祁对面的男子一副儒生打扮,看上去不像个修仙的,倒真像个凡世的教书先生。
衣襟上面是一块浅灰色的纶巾,眉眼清俊,鼻梁挺拔,是个令人记忆深刻的长相。
满头的青丝贴合着头皮一丝不苟的拢在一起,束在头顶,上面只插了一根简单的软木簪子。
“咳,咳咳…”宋祁一口茶差点儿全喷出来。
“若不是,你今日怎会出现在此处?”这灵虚上君一副看透了他的样子,先前更是笃定的把那些所谓的真相细细说与他听。
宋祁才知道,原来在这大半月里,他已经是个宠徒狂魔。
虽然事实的真相与传言有些偏差,比如他真没在月牙潭将姬玄亲亲抱抱举高高,但……
算了,解释不清楚,宋祁见对面灵虚上君拎起手中的茶盏,小嘬一口,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果然猜对了的得意,压下了解释的欲望。
“灵虚,这些都不重要,我今日来是想让你将阿玄调到甲字院。”宋祁将唇边的茶渍擦拭干净,缓缓道。
“嘁,凭什么?”灵虚上君斜睨着对面的玉衡仙尊,眼底闪了闪,不得不说,除却了那张丑死人的惊玉,眼前的人确实勉强能看。
“你的扇子不想要了?”这小半月,宋祁一面备受煎熬的陪小徒弟吃鱼,一面恶补星辰阁人物关系,总算是理了个七七八八。
这会儿再对上星辰阁的人,也不至于两眼一摸黑。比如眼前这人。
“玉衡!”灵虚上君最讨厌被人威胁,可偏偏玉衡仙尊拿住了他的七寸,那扇子他确实宝贝,知道扇子断成两截之后,差点没忍住跟玉衡仙尊拼命,可那日却被江从易拦在了外面,连玉衡仙尊的半点影子都没见到,叫他如何不气。
“在呢。”宋祁好整以暇,完全没被灵力比他还要高上半节的灵虚上君吓到。
“哼,我可以让你那小弟子入甲字院,可一个月后的院比,若是那小子自己留不下来,那就让他打哪儿来滚回哪儿去!”灵虚上君压抑着怒气,便是玉衡仙尊那张脸也不抵用。
宋祁轻笑一声,“那是自然。”
这半池子红尾石斑补进去,这小半月能吃的、养气的…不要钱的往姬玄的肚子里塞,总是要有点作用不是?
“行了,话说完了,你也该滚了。”
“不急,我们家阿玄还没下学呢,我再等等。”团坐在小几前的男子,皑如山雪,皎若云月,本是高不可攀的颜色,却因一石激荡,搅乱清冷颜色。
灵虚上君愣了一下,许久,像是想清楚这人为何出现这样子神色,原本缓和了几分的脸色,又再次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