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屋外轻松热闹,屋里冰冷似铁。
江平还在解释,“这钱,我,我没有都拿走。我还给孟宁家买了三十斤的面粉,十斤的猪肉还有一些蔬菜。我,这都是花了钱的。”
孟宁蹙眉,连上这几天吃饭用的粮食,绝对没有这么多粮食。
毕竟人都是识趣的。
这刚没了爹,粮食又珍贵,人家里就剩一个孤女带着个弟弟。
再缺着这口吃的,也不能舔着脸往人家上凑。
所以,这几天家里除了孟成那几个好亲戚,也没其他人留家里吃饭。
就连孟宁外租家也只下葬那中午吃了顿,其他人是留都留不下来。
帮完忙就走了。
孟宁正想说些什么,康飞微微摇了摇头,娃娃脸上露出憨笑,示意她往下听。
孟宁只能按住心思,听张鹏继续往下问。
—— ——
“三十斤面粉?”
“嗯。”江平无意识重复,“三十斤。”
“那你们家粮票还挺多的。”
张鹏笑了下,“说说吧,在哪家供销社买的,我们去找找。别说,你这自己都买走了大半袋面。人老板记你记得可深刻着呢。”
“这、这、”
江平触及到张鹏锋利目光,似她的所有心思无处躲藏,燥热的屋子里,竟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这可能是我记错了。对,记错了。”
面粉买是买了,但他们家早就没了细粮票。
她那是花别人的钱不心疼,在黑市买的。
这她哪儿敢说。
—— ——
“那你慢慢想想,想不起来了,咱们就换个地方继续想。”张鹏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都快十一点了,“想好了吗?”
江平看着呆呆依靠在自己腿上的孩子,她不能被抓走。
孟西是个靠不住的,她走了,自己孩子怎么办。
江平咬了咬牙,闭了闭眼,缓慢吐出一口气,“我,没有买粮食。”
“现在又没有买了?”
“我记错了。”江平死死抱着自己孩子,掩面哭泣,“警察同志,我把钱都给你,都给你。你不要抓我了,好不好?我把我拿的钱都还回去。我都还回去。”
“不急。”
张鹏拿开上面的单位记名册,点了点下面的记名册,“那现在说说这本记名册上的钱哪儿去了,也是拿去买粮食记错了?”
“那钱不是我拿的,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江平放声大哭,“都是孟西那个坏良心拿的。我真没有拿那笔钱。”
张鹏看了眼孟宁,“孟西人呢?”
“在单位打牌吧或者跟朋友去国营饭店喝酒去了。”江平心如死灰,“我真不知道他现在会在哪儿。”
—— ——
张鹏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等孟西回来,再说,办案讲究的就是个一鼓作气。
要是等人再等个半天,人都有怠劲儿,就怕江平回过劲儿,再生变故。
“那你现在把你拿的钱完完本本拿出来,在跟人小姑娘好好道个歉。这个事,就算过去了。至于孟西,”
张鹏看了眼康飞,“你去钢铁厂看看孟西在不在,在了把人扣回来。”
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这姑娘的运气了。
江平连连应诺,掀开被子,拿出刚数好的三百五十块钱,又开了柜子,数了半天;再挪开床头柜,东平西凑,终于凑够了给孟宁的现金。
康飞刚合上本子,出了门,就听见外面有人再喊,“警察同志,你们快来啊!孟西回来了。我看见他了,就在楼梯口。”
康飞看了眼张鹏,点了下头,刷的一下冲了出去,
张鹏笑了下,这姑娘运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