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对面的回应,黎棠也不着急,慢悠悠地收拾东西。
刚背上包,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是许久没有联系的周时礼。
“棠棠,吃过饭了吗?”男人温和沉稳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关切询问。
“……还没有,”黎棠顿了几秒,回答道。
“最近天气转凉,注意保暖,”周时礼叮嘱,而后说:“你胃不好,不能受饿,现在在哪里,我接你去吃饭。”
黎棠听着,心里流过一股暖流。
上初三的时候,黎棠学业太忙晚自习下总是饿到胃痛,周时礼也是这样,每天晚上都陪她出去吃东西。
只是两人年岁渐长,他又公务繁忙,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快乐的时光了。
小姑娘开心地露出小梨涡,一口应道:“好呀,还是我们从前去的那一家店吗?”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是新的地方,我让林旭去接你,穿得好看点。”
“好。”
——
雨下的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珠砸在水泥台阶上,四溅开来。
黎棠撑着伞,立在路边,冷意从领口灌进脖子,如细密的冰棱刺入肌肤,连骨头都发着颤。
半晌,林旭开着宾利从门口过来,冲着黎棠招手。
黎棠吸了吸冻到泛红的鼻头,谨慎地蹚过水潭,坐上车。
雨点打在车窗上,落下大片水渍,窗外的风景像是蒙了层雾般,隐隐绰绰,黎棠抬头轻问:“我们要去哪里?”
林旭头也不回,含糊道:“您到了就知道了。”
过来许久,汽车在一个五星级酒店门前停下,周时礼西装革履大步从里面走出来,上下扫了眼黎棠,皱眉:“怎么穿成这样?”
黎棠低头看了看自己,白色花边内衬,阔腿牛仔裤,外面披了件杏色的呢子大衣,有风度也有温度。
明明就很好看啊。
“算了,我这里有件裙子,”他说着,递上包装袋,“你去厕所换一下 快去快回。”
黎棠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感受到周时礼平静面容下的不耐,恹恹地点点头。
袋子里的裙子是件包臀鱼尾红裙,伶仃的肩带系在脖颈上,露出大片雪白的美背。
黎棠刚一换上,就感觉背部凉风习习,光滑的皮肤上立起细小的颗粒。
往下丝滑的布料松松垮垮的赘在腰间,黎棠揪主腰侧,从包里找出一个夹子别住,才少了些裙子往下掉的紧张感。
换好衣服出去,周时礼看了她一眼,领着她去了最里面的包间。
刚一开门,一股浓烈烟味混着酒气蹿进她的鼻尖,黎棠喉咙泛痒,不适地咳了几声。
包厢里,几个中年男人瘫在沙发上,搂着几个穿着清凉的美女,醉酒泛红的脸上闪着油腻腻的光,
见周时礼领着黎棠进来,其中一个酒糟鼻的男人看见小姑娘漂亮的脸蛋,眼睛都直了,笑呵呵道:“唷,小周这妹子可以啊,盘靓条顺,不愧是能让周大少爷亲自去门口接的人!”
“李总这话说的奇怪,”周时礼笑着恭维:“在座的各位,我哪个不是早早地在门口恭迎了,这么说来,您岂不是更重要。”
李总被捧得心里舒坦,夹着烟的手指着空座:“别杵着在门口,进来啊。”
黎棠站在门口,纹丝未动,就像被一盆冷水批头浇下,浑身凉到刺骨。
黎家也是世代经商,她当然也了解这种私下里的应酬。
但不论是黎父还是黎母,都不约而同地刻意将这些肮脏的事情与她隔绝。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小信赖的大哥哥,居然会骗她,费尽心思地把她带到这种地方。
黎棠哪受过这份气,看都不看他一眼,掉头就要走,却被他握住手腕。
“棠棠,”周时礼看她倔强的模样,小声地劝:“先进来,给我个面子,之后我会跟你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