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正是刘乐阳身边四个大侍女之一的阿夏。
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十五六岁的年纪,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很是娇艳的样子。
阿夏跪坐着一样样的放吃食,闻言抬头一笑,道:“躺一日够了,阿夏可是担心再消失几日,县主身边就没阿夏的位子了。”
说起话来笑嘻嘻的,眉眼语气里没有一点的担心。
刘乐阳听着笑道:“阖府上下,就属你最娇艳,看着就赏心悦目,放心没人能挤了你的位子。”
此言不是调笑,确实如此。
春夏秋冬四人,阿秋温柔婉约,阿冬娇俏可人,阿夏娇艳活泼,还有一个阿春则是秀美中透着英气。
四人可谓各有千秋,皆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所以,在长安不仅刘乐阳自己有佳色盛名,她的四个侍女也是颇有美名。
诚然也只有小娘子长得好,才敢选这样的侍女在身边,不然两相一看,主家被比下去了就不好了。
听到刘乐阳夸赞,阿夏笑得更娇艳了,但多少有些害羞,就随口转移了话题道:“县主已经写了半个时辰的字了,如今又出门在外,便是荒废一两日又何妨。”
说时,为刘乐阳舀了一碗清粥。
阿秋在长案前收拾笔墨纸砚,听着不由附和道:“看内容应该是《左传》?县主都默写了不知道多少遍,依阿秋看,若那些考生有县主这个劲儿,早就一路过了县试、州试,考到长安来了。”
刘乐阳舀了一口清粥入口。
用白米熬的清粥,应是用陶罐熬了许久,入口就是一股软糯清香。
待温热的清粥消于胃里,刘乐阳才道:“科举岂是你口中那般容易,《左传》属于大经之一,即便将《左传》背得滚瓜烂熟,还有《论语》、《老子》需要倒背如流,才可以通过科举里进士科的第一场考试,也是最简单的一场考试——贴经,后面还有两场......\"
说到这里,见阿秋已经开始糊涂了,刘乐阳自觉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就止了话头。
阿秋顿时松了一口气。
刘家乃大儒之家,身为府中嫡出小娘子的侍女,她自然是识文断字的,但也仅限于此,科举这些费脑筋的事她委实觉得学了没意思,诚然也学不进去。
听刘乐阳不再说那些令人头疼的事,阿秋不由加快了收拾的动作。
刘乐阳看得微微摇头。
时人尚书法,甚至朝廷定了书法为国子监六学之一,设书学博士 ,以书法取士。
又有说法,道人如其字。
她要好的名声,才便于活得更肆意,符合时下风气的自是不能缺。
而书法一途,唯天道酬勤,日日练习不缀,并无其他捷径。
至于《左传》,她颇为喜欢,常以其默写,无外乎它详细记录了周王室衰微,诸侯争霸的历史。
鉴史明今,能让她头脑保持清醒。
既然这些身边人听不进去也不理解,她也无需多言,刘乐阳安静地用起午食。
这是一个与日常极为相似的早上,即使地方不同,不远处还有夏云川这个让朝廷头疼的人物,刘乐阳却十分安心。
吃着丰盛的朝食,身边四个美人的温声软语,刘乐阳不禁感叹。
佛家讲:灵台清静,静能生慧,慧能生智。
道家说:静能生定,定能生慧。
书法让人静心的妙哉之处,岂是可言语道尽。
善哉。
今日如常晨练习字,她也终恢复到原先那个她了。
如果重生第一天,刘乐阳是好强的凭着一股愤恨一步步回击,那么此刻已是平常之心。
所谓修身养性,概莫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