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念儿回想起杀生丸来找自己时凶狠的眼神,不经为自己的未来忧伤,看来上次阻止狂犬打架的行为被狗崽子记恨了。
花开两面,且将黑发半妖的忧愁放在一旁,云殿之中,犬族父子之间,气氛紧绷。
“所以,杀生丸你想要丛云牙与铁碎牙?”
犬大将立于王座,俯视着殿下的年轻犬妖。
“如果我不给呢?你是要抢夺吗?”
年轻的犬妖仰视着强大的父亲,沉默不语。
犬大将抿唇道:“为何要刀?为何追求力量?为何要变强?回答我!杀生丸!”
空旷的云宫,本不会有回音,但西国领主的声音回荡着、缠绕着,震着殿下的犬妖面露不悦。
在犬大将的逼问下,杀生丸冷傲道:“为了开辟我的霸道。”
“霸道?”犬大将不屑道:“霸道又是什么呢?是成为最强的存在吗?”
“啊。”年轻的犬妖肯定道。
犬大将一步步走向殿下,每迈一步台阶,就有一道无形的威压袭向杀生丸。
随着犬大将的步数地增加,那些威压累积成恐怖的数值。
而杀生丸毫不犹豫地用自身的威压与犬大将展开了无声的较量。
杀生丸足够强大了,在他这年纪。
但犬大将更加强大。
年轻的犬妖只能落了下成。
“吾之夙愿是延续妖怪的未来,我之霸道是为了守护西国子民而存在。杀生丸你成为最强之后呢?在这之后,你手里的刀又将指向何处?”
被压制的屈辱,让杀生丸眼角污上了血色。
这一次,犬大将毫不保留地展现了他真实的实力,腰间好战之刀——丛云牙也因为主人的战意而嗡嗡鸣动。
在这般威压之下,年轻的犬妖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但他依然倔强地咬牙开口。
“父亲,你是强大的妖怪统领,可那又如何能?这个世界之外,还存在着更为强大的生命。这个世界也不过是被圈养、被保护的羊圈。”
西国之主复杂地审视着他的儿子。
“看来你过早接触到那些本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事,这一年内实力大进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吧?”
“无可奉告。”年轻的犬妖艰难地高扬头颅道:“我需要力量,更多的力量,强大到脱离世界的束缚,强大到可以斩杀一切。”
“铁碎牙也好,丛云牙也好,亦或者你无视的天生牙,它们都是属于我的力量,杀生丸你的方向错了。”犬大将面无表情道:“没有完整的心灵,领悟不了守护的意义,不懂慈悲,是无法成为最强的存在,甚至连我都超越不了。”
“你会迷失在力量之中,真是可悲啊,杀生丸你要是一直如此,注定会失败。”
“可笑!一路弱肉强食走过来的父亲大人,现在竟然也会教导我守护了。”
从血脉中得到犬大将战斗经验的杀生丸冷声道。
犬大将按住腰间躁动的丛云牙,他收回了所有威压,他对站得笔直的傻儿子说了最后的三句话。
“杀生丸,羽衣狐的诅咒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从没放在心里吧,甚至觉得不痛不痒吧。既然如此,我说再多也无用。尝试着解开这个诅咒吧,想成为最强的存在,却被一个小小的诅咒束缚着,也是挺可笑的。”
坐在殿外台阶上的黑发半妖又看起了话本,他并不知道,大妖怪的血脉传承让杀生丸早早就知晓羽衣狐诅咒的存在。
只是西国殿下的心非常大,完全无视了这个“小小”的诅咒。
与犬大将不欢而散的杀生丸浑身直冒冷气,识时务的地念儿老老实实地把话本收了起来。
黑发半妖决定这段时间收敛一点,免得触了狂犬的霉头,他可不想成为出气筒。
杀生丸的冷漠性子还是有优点的,哪怕内里情绪起伏大,但持续时间短。
苟了一段时间的地念儿,在发觉杀生丸周身冷气恢复平常数值后,又开始在西国殿下的身后自娱自乐地浪起来了。
在西国停留时间并不长,仅仅持续了半个月,西国殿下又开始了他的浪子生涯,地念儿自然也是随他出行了。
旅行地依然是南域,有了上一次的牛鬼事件,地念儿也处变不惊了。
这狂犬还是有一点自制能力的吧?
黑发半妖不确定地想。
又是照旧的相处,银发犬妖与黑发半妖似乎是默契地维持着他们之间的平衡。
那些敏感的、尖锐的、无聊的分歧与矛盾,都交给时间去慢慢淡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