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的手机，一直设置成静音。

他的电话需求非常少，通讯录存储的联系人，一共才五六个。

从不担心遗漏。

再者，经历过五年前的事，夏雨不想再犯第二次错误。

未读短信，只有五个字。

近乎冷冰冰。

“说完就分开！”

读完消息，夏雨有些错愕。

这求人的态度……还真够傲娇（不屑）。

算了，估计再问无用。

夏雨拉开一旁的背包，把白纸和银行卡塞了进去，继续翻书。

又过了一个小时。

在八点四十分，大巴车抵达了目的地。

随车教员比了一个手势，司机熟练地按下方向盘前的按钮。

沙沙沙！

伴着一阵轻响，两侧的黑布窗帘徐徐升起。

顿时，刺眼的阳光闯进车内。

夏雨下意识伸手挡在眼前，待适应了光亮，再望向窗外。

大巴车外，是一片建筑废墟。

倾斜的高楼、倒塌的平房、残破的工厂，几乎随处可见。

道路坑洼不平，杂草丛生。

透过后车窗，还能远远望见一堵钢铁高墙，其上隐隐有人走动。

不用问，这是在龙潭市郊外。

准确来讲，是在龙潭市的防线之外。

“果然不在市里。”夏雨心里想着。

车厢里，大部分人都在往外张望，不时爆出一阵阵惊讶的呼喊。

龙潭中学，包括他们的家，都位于龙潭市高墙防线内，见惯了高楼耸立，见惯了街区繁华，见惯了人潮涌动，这等衰败荒凉的场景，反而变成一种别样的风景。

“都下车吧！”

“前后车门都有矿泉水和压缩饼干，每人限领两份。”

随车教员招呼一声，率先走出车门。

正在看窗外的学生们，恍然回过神，互相催促着离开了座位。

“雨哥，咱们走吧。”

郝东东揉了揉犯困的双眼，撑着面前的椅背站起身，还瞧了一眼坐在前排的陈玫，小眼睛里透着怀疑。

“好！”

夏雨提起背包。

陈玫平静摘下墨镜，起身也往外走。

没多久，全部学生下了车。

轰轰轰！

随着一阵阵轰鸣，大巴车纷纷驶离，开到不远的一片空地。

视野，更加开阔。

这时，大家注意到——

附近不仅有建筑废墟，还有镶嵌其中的一片片微型农田。

星星点点的绿意，被满目荒凉包围，给人一种孤弱无助的视觉冲击。

此时是盛夏，这里却凉爽得多。

甚至，有那么点阴冷。

正前方，是一道高大的大理石拱门。

拱门之后，是茂密的杂草丛、腐朽的老树和杂乱的废屋。它们蜷缩在高楼的阴影里，不声不响，显得阴郁恐怖。

两扇生锈歪斜的铁门半敞，左右各修建了类似门卫室的设施。

门外右侧，立着一块景观石。

斑驳绿苔和串串枫藤下，隐隐能看到三个内凹的红字。

“北、大、学！”

毫无疑问，这是一处废弃高校。

大家都知道，七十年前的蓝星，存在着数万座大学，专门用作人才深造。

可后来，大学变成了历史。

高中，就是终点。

某些高精专的产业，会设置各自的研究机构，进而对所需的人才针对性栽培。

不存在跳槽，更不存在学无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