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历捌柒叁年,捌月廿二日。
这一天的阳光充满了朝气和希望,在铁岭古道上行色匆匆的江大桥,此刻脸上却挂满了黑线。
“小丹峰散伙了!”
刚刚在路上听两个宗门弟子告诉他的。
不可能,
肯定是谣言,
他才下山三日,自家师门怎么可能就散伙了呢?
再说,小丹峰的风水那么好……
江大桥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自言自语道:
“小丹峰,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散伙的!”
说着,他把肩上的包袱紧了紧,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迷茫、焦急的脸庞上添了几分坚毅。
不多时,江大桥脚下的崎岖山路变成了青石阶路,这条通往“铁剑门”的铁岭古道变得越来越开阔。
……
“师父、师兄!我回来啦!”
江大桥刚进了小丹峰的院门就兴冲冲喊着。
竟然,没人应答!?
他迅速跑到西院的练功房叫道:“师父!师兄!”
没有人!
“师兄你在哪儿?”
江大桥冲进东院,师兄的卧房也没人,但他很快注意到……
师兄床上的铺盖都没有了!
莫非自己下山的三日里,小丹峰一脉就已真的散伙了!
江大桥是铁剑门下小丹峰的一名弟子,三日前奉师父之命下山去办事,谁知道回到小丹峰,偌大一个宗门,竟然不见人影!
莫非……
江大桥把肩上的包袱往地上一扔,一路跑到北院的炼丹房,推开门一看,顿时松了口气,撇了撇嘴道:
“师父你在啊……额,你怎么还睡呢!”
他一边把丹房的窗户打开透气,一边问道:“我师兄呢?”
被叫做师父的是一位中年道士,正在从一张竹制躺椅上坐起,睁开死驴般的眼睛,打了长长一个哈欠:
“找你师兄啊……大桥,你已经没有师兄了,嗯,你自己看吧。”
我师兄没了?!
江大桥顿时感觉脑袋嗡嗡的,顺着师父手指方向看去,旁边矮几上有一个皱巴巴的纸条。
他迅速捡起纸条打开,上边写着歪歪扭扭两行字:
“请辞信——
南图大陆的宗门那么多,我想去看看。感谢师父这几年的栽培,但天天扫院子真的不适合我。
另替我转告大桥师弟,请他原谅我先走了。”
落款是:“弟子金桥”。
“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前几天还信誓旦旦说会陪我扫院子,一直到天荒地老的!”
江大桥顿时就怒了,
“师父,金桥师兄他跑哪去了?我非把他揪回来不可!”
“你上哪儿去追?昨天上午就走了,再说你追上了又能怎样?”
中年道长叹了口气,摇头道,
“唉,人心都散了,现在的弟子真不好带啊!”
江大桥无语……人心散了,那还不是因为你当师父的无能?
面前这个“浑浑噩噩”的中年道长是小丹峰的一峰之主,也算是铁剑门的一名外门长老,人称矿石长老。
唉,说起来没人敢信,作为铁剑门十二脉之一的小丹峰,从上个月开始小丹峰这一脉就只剩师徒三人了。
师父一个,金桥师兄一个,还有江大桥。
现在好啦,自己去了一趟山下回来,师兄金桥也开溜了,让原本就人丁极不兴旺的小丹峰,人手变得更加捉襟见肘……
从今天起,我是小丹峰的唯一弟子了?
从今天起,我一个人劈柴?
从今天起,我一个人浇菜?
从今天起,我一个人打扫院子和丹房?
从今天起,我一个人给师父洗衣做饭?
……
江大桥想想就头大,看了眼自家师父,显然金桥师兄的突然离去,对他的打击不小。
原本就不修边幅的、不英武、也不威猛的矿石长老,眼眶深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样子今天还没吃饭。
但,庆幸的是,自家师父还在。
师父在,师门就在。
“师父,我去给您做饭吧。”江大桥说着,起身便往外走。
“等等……”矿石长老摆摆手,
“大桥,先不忙做饭,你小青师姐上午来过,说会送吃的过来……嗯,为师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师父您尽管吩咐!”
矿石长老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荷包,在手上颠了颠,似乎有点分量。
“大桥啊,难得你在师父身边待了……快有二十年了吧,